张安世:“……”
朱勇道:“以后我们不缺银子啦。”他边环顾四周,接着道:“大哥这地方,倒是局促的很,不似俺那成国公府,占地又大,装饰也新,大哥,我带你吃香喝辣。”
张安世低头看了看朱勇那‘瘸’着的腿,再看看这一包袱的金银:“二弟,你请回吧。”
朱勇纠结着眉心道:“这不是大哥说要银子吗?”
“这……”
张安世想死,这是猪队友啊。
沉思良久,张安世咬咬牙道:“好吧,这银子……我们先算一算吧,我也搜一搜我们张家有多少银子,咱们做一笔买卖之后,等挣了钱,你要偷偷将银子还回去。”
邓健在远躬身站着,他对朱勇颇有防范之心,因而一直竖着耳朵听,听到这里的时候,邓健的脸抽了抽。
…………
一个时辰之后。
“殿下,不好啦,不好啦。”邓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了东宫。
朱高炽正逗着儿子朱瞻基玩闹,一见邓健气喘吁吁地过来,便大腹便便地起身,背着手,朝一旁的宦官使一个眼色,宦官忙将朱瞻基抱走。
“怎么,安世出了什么事,他又不按时进食吗?”
邓健焦急地道:“成国公朱能之子朱勇,今日又去见安世公子……”
说着,邓健声音越来越轻,绘声绘色地将方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禀告:“殿下啊,那银子,十之八九是窃来的,来路不正,安世公子昏了头,上了他的道,还说要将自己的银子也掏出来,一起做买卖……朱勇此人,獐头鼠目,一看就包藏祸心,他是要害安世公子啊。”
朱高炽皱起了眉,背着手来回踱步,口里边道:“成国公难道就不管教他的孩子吗?真是岂有此理,安世没了银子事小,大不了……东宫想办法补贴他一些。可若是又做了什么事,父皇若是再听到什么,可不会轻饶,不要忘了张軏的前车之鉴啊!”
邓健道:“是啊,是啊,奴婢也是这样想的,咱们安世公子,都是被张軏、朱勇这些人教坏了。”
朱高炽深吸一口气,道:“也罢,这件事事涉成国公,你不可声张,本宫自会想办法补救。”
…………
转眼到了深秋,南京城里添了几分凉意,落王纷纷,一片片枯王被风扫下,落入泥泞。
而今日城东的长盈仓,今日却来了不少人。
这是京官们领俸禄的日子。
如往常一样,长盈仓中门大开,户部一个主事亲自在此坐镇。
许多人鱼贯而入。
不过来者一大半都是青衣小帽之人,他们是代自己家的老爷来领俸的。
也有不少头戴翅帽,穿着青衣的底层官员来此,京官众多,境遇各有不同,位高权重的,可能并不将这些俸禄放在眼里。
而也有一些品级低的官员,家产丰厚,对于朝廷的俸禄不屑于顾。
自然…也未必人人都是如此,比如有一堆成群而来的人,虽都穿着官服,不过脸色却略显寒酸,他们往往年轻,品级不高,出身寒门,好不容易做了官,却并无权柄,在这南京城,就指着这些俸禄过日子。
如今这些人匆匆而来,带着期待,为首一个还与人说笑:“世贤兄……待会儿领了俸,难得又撞到了沐休,不妨我们去喝两杯。”
“伯言……这……非是要扫你兴致,只是贱内脾气大,哎……”
众人就都笑了。
那被人称作伯言的人显得尴尬,他姓张,字伯言,张伯言摇摇头,随即跨入了长盈仓正堂。
紧接着,他取出了自己的名帖,交一旁的文吏,文吏取了算盘,啪啪几下,折算一番后,随即便取了几张宝钞出来,交这张伯言。
张伯言一看,脸色凝重起来,他扫了一眼手里的宝钞,随即道:“此月月俸怎么又将钱粮折算成了宝钞?”
文吏笑吟吟的回应道:“张编修,朝廷不是已禁了银钱吗?所以从现在起,钱粮统统折算成宝钞了,你看,你为七品,依太祖高皇帝定下来的规矩,年俸为米二百石,折算成宝钞为六十贯。年俸六十贯,这按月折算下来,可不就是五贯宝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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