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无言,谁都没有先开口。
廖堇一直接把车开到了学校,阮听夏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景象,不由有些感概。
“学校人少了好多呀。”
她状似无意的开口换来的是廖堇一的冷嘲,“我时间不多,你最好不要跟我扯那些废话。”
阮听夏回头盯了她几秒钟,开口道:“堇一,你知道人一分钟能洗几个盘子吗?”
她没有等廖堇一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我才知道,原来一分钟可以洗七八个盘子,几公里的直线距离需要转三次地铁,晚上的便利店是需要倒班的,发传单的玩偶服有十几斤沉,生活的重量更是千斤重......”
“堇一,我这五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很充实,也会疲惫,你一定很想问我当年为什么不找你们帮忙,我也想过,可大家都是半大的孩子,也终究是靠的是家里,阮家是什么罪名谁都知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我也知道如果牵扯上是怎样后果,更知道你们不会坐视不管,所以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廖堇一眼睛渐渐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扬唇苦涩一笑,“阮听夏,你算什么,又凭什么替我们去选择,帮不上忙,还不能一起面对吗?”
阮听夏茫然许久,摇摇头,“堇一,我爸爸被带去台宁市调查,他身体不好,我不想他一个人,更不敢去告别,我怕一说再见,我就走不了了......”
廖堇一双手掩面,“你不要在我面前卖惨,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
阮听夏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故作坚强道:“我没觉得自己惨,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很好。”
廖堇一心头一酸,“好什么好,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回来,回来也不说一声。”
阮听夏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廖堇一太了解她了,趁势道:“你不是单纯的想回江原对不对?”
阮听夏仓促的低下头,“堇一,很多时候我都能得过且过,但是在我父亲这件事上,我过不去,但还是那句话,无论做什么,我不想牵扯上任何人。”
廖堇一一眨不眨的瞪着她,“所以我对你来说一直都是外人?”
不等她开口,廖堇一已经表态,“五年前事发突然,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完全可以接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为什么你还要闪躲?”
阮听夏笑了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大概是已经习惯一个人了,好像失去了依靠别人的能力,又或者说,我还不起了。”
廖堇一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一把抱住了阮听夏,“什么还不还的,我告诉你,我不许你一个人去面对,更不许你再不告而别,要么你瞒的天衣无缝,但凡让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再放任你一个人。”
阮听夏低声笑了起来,“怎么还是这么霸道,和从前一样。”
廖堇一也哭着笑了,“是啊,我就是这么霸道。”
在廖堇一面前,阮听夏终究还是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那一面。
“堇一,真高兴还能见到你。”
廖堇一收紧怀抱,低声道:“瘦了。”
阮听夏回道:“不要可怜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泛酸,她最怕就是见他们这样,一个个她满眼都是怜悯和心疼。
廖堇一抽了抽鼻子,“谁可怜你了,不出来吗,我也瘦了。”
“是有点儿,不过更好了...”
感情大概就是这么奇妙,前一秒钟,廖堇一还恨不得一脚油门直接撞上去,一旦把话说开,又心疼到不行,恨不得感同这些年她所经历的那些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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