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排队查验的队伍里传来几声咳嗽,带头的衙差直接大手一挥,”去,把咳嗽的人给我抓出来!“
四五个衙差直接进人群抓人,一时间大家噤若寒蝉,鼻涕也不敢吸溜了,就怕出声找来衙差。
可是昨夜一晚晾在外面,受凉的人不少,没病也变有病,那些衙差更是不分青红皂白,看不顺眼谁就抓谁。
一时间人仰马翻,哭天抢地。
那个罗锅老妪也被衙差抓着胳膊看,她想是为了转移视线,指着抱小孩妇人喊:“官爷,抓她,抓她,她孩子有病,烧着呢,抓她!”
衙差松开她,伸手把小孩拉过去,妇人扑过去抱住孩子,“官爷别带走我儿,我跟你一起去!”
那衙差就不听她的,一脚踹她身上,眼看孩子就要被拉走,钟蓁哪里看得下去,挺身堵住了衙差的路,“你抓人就抓人,干嘛分开人家母子!”
“关你屁事!”衙差伸手就要推钟蓁,衣角都没沾到,就被找十二掀地上,他爬起来想还手,三七三八立刻过来,二话不说亮出了兵器。
衙差欺软怕硬,看这家不好惹,索性连小孩都扔下,去别处抓人。
旁边就是昨日那递银子的商人,那衙差嘿嘿一笑,登上他们家马车抓出来一个锦衣的女子,他本是想趁乱让那商人给点钱,可谁知那女子胆小,被衙差强行拽下车来,立时吓晕了过去。
商人男子慌忙跑过去喊妹妹,他妹妹娇生惯养,哪儿被一个粗鄙外男沾过手。他气得想与衙差争辩几句,不曾想刚一开口,一阵巨疼从胸口处袭来,也是差点没站稳。
他家家丁赶紧过去扶住,“大爷,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他家大爷此时抓着自己左胸,脸上已戴上痛苦面具,额上渗汗,根本说不出话。
家丁大声喊:“这儿有没有郎中,我家大爷突心疾,有没有郎中,救命!”
这日子口的,别说没郎中,就算有,谁能顾得上他。
衙差生怕真出了人命赖在他身上,狗急跳墙,指着他们喊:“你这就是疫病!是疫病!”
家丁给他跪下了:“官爷,真不是,我家大爷惯有心疾,这是心疾,不是疫病,求您让我们进城找郎中,要不真的要死人啊!”
“有病正好跟我们走,反正回头就会有郎中来瞧。”
“我们这是急病,等不得呀!”
家丁起身转回马车里拿了一袋银子给他,这个衙差接了银子,却没有带他们走,径自扬长而去。他不傻,这明显病成这样的人,他就算不抓,也没有权力放他进城。
钟蓁看这这一幕,蠢蠢欲动,她原来有一个同事,心绞痛病的时候和这个人一模一样,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那人眼看已经瘫到了地上,钟蓁也就不管那么多,走过去蹲下对着商人说,“我给你药,张嘴,抬舌头。”
那人虽然痛,但神志没有影响,还是能做动作的,他依着钟蓁的话张开嘴抬起来舌头,钟蓁把手里捏着的一片硝酸甘油塞到他舌头下面,“压住,闭嘴。”
只是片刻功夫,商人的疼痛便消退下去,带着他家人使劲给钟蓁作揖。
“神医啊!神医!”
“别别,这就是暂时的,你有心疾,该治病找郎中治病,别耽误了。”
那一家子人一定要重金酬谢,钟蓁死活不要,正在推拉之际,又听着抓人那边在喊:“杀人了杀人了!官差杀人了!”
原来是有被抓的企图逃跑,被衙差一刀砍了腿,鲜血流了一地。
钟相摇摇头,叫秦安把他的官服拿过来,他是不管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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