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狠狠跳了两下。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恨自己立场不坚定,本来已经送到嘴边的话就这么被咽了回去。
即使是早秋,夜间的温度仍旧很低,游洲或许是今早走得急,此刻只来得及在衬衫外面披了件昨天的风衣。
时川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将手探进他的袖口,两层的衣料根本难以御寒,腕侧的皮肤干燥微凉,和灼热的掌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游洲忐忑的心跳声中,他感受到面前的人将身体凑近了自己。滚烫的呼吸一阵阵拂上颈侧,时川叹了口气,轻轻拥了下游洲,然后凑近咬了下他的耳垂。
游洲错愕地睁圆了眼睛,而时川的表情竟然上去有点无奈,摸摸他的头说道“先去楼上换件厚点的衣服,然后我给你上药。”
游洲乖顺地点点头,然而在路过沙发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一瞬。
借着门前明亮到接近灿烂的光影,他见沙发旁边的地板上赫然放着家里的医药箱,而在游洲回来之前,时川刚才就坐在那个位置。
当想通这一点的时,游洲已经站在了螺旋通向二层的楼梯上。
他近乎是下意识地回首追随者时川的目光。果不其然,时川一直在静静在背后注视着他,高大的身形伏在暗处如隐山。
医药箱早就准备在那里,其实时川什么都知道。
那天发生的事情如同横贯在两人心头的一根刺,游洲好几次想找个机会和时川就那天的事情聊一聊,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时川反而会刻意在他面前避开这个话题。
游洲自然也意识了对方的不对劲,奈何时川最近反常的点实在太多了,反而让他第一次在面对时川的时候生出了无计可施的感觉。
只是他不知道,时川的处处回避,其实是因为他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如果说游洲这段时间的每一次晚归都让时川大脑中的神经绷紧一分,那天深夜出现在游洲脖颈上的血色淤痕则直接生生割断了最后一根弦。
当他和陈述和对视的时候,时川在逐渐下沉的情绪中逐渐意识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安宁日子恐怕要就此告一段落。
那天夜里试探其实是时川竭尽努力给游洲留出的最后一方私人空间,这段时间公司内部也算不上太平,仿佛有人试图在其中操控让时氏成为自己的傀儡。时川明里暗里调查之后,最后发现这些小动作都指向了同一个势力。
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时川当然不会把陈述和放在眼中,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把这件事在游洲面前压下了。
他不想再让游洲因为他人的过错而烦心,更不想游洲为自己而感到愧疚。
因为在他意识到的很久之前,游洲早就变成了时川心中唯一的指向标,心底唯一的执念。
熹微的晨光照在时川面前的镜子上,他长久地盯着镜中的人影,眼神晦暗。
清早刚刚刮过的下巴上留下了一层铁青的暗影,衬得他面部的轮廓愈发清晰,也愈发凸显出了时川的阴沉神色。
失去游洲的恐惧和焦虑让他逐渐变得消瘦,与之伴随而来还有一个个越来越难以入眠的夜晚。
时川已经数不清自己已经在多少个失眠的夜里借着月光静静凝视着游洲的面容,房间内寂静无声,他一遍遍地用干燥的掌心抚摸着游洲的发梢,额头,再到颈侧还未完全愈合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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