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简微微一笑,她放下手里的杯子,说道:“很意外是不是,没想到小妍会跟我说起这些话。”
我点点头,在我的记忆中妍月一直是那种将自身情感深深埋藏,更别说会主动提起某个人的名字了,她总是习惯性地保持着一种距离感,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刘简一声叹息,看向前方的眼睛弥漫了一层泪水:“其实小妍以前并不是你们看上去的那般冰冷……至少在我面前,她还是那个活泼的小女孩,至于她变成如今这样,也有我们夫妻俩的责任,自从我查出病症后我就很少陪她身边,而小妍的爸爸也对她少了很多的关注。最开始的那两年,她爸爸陪着我四处求医,基本上每隔几个月就会去另一个城市,而小妍从此一直跟着保姆陪着,哎,如果我们能一直陪着她,也不会让她的性子变得现在这样的警惕。”
刘简这样说着,语气中没有对妍月的责备,只有对自己女儿如今模样的深深心疼。
想到昨晚妍月的情绪变得如此之快,我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苦涩,经过刘简的一番诉说,此刻我的心中只剩下对妍月的深深怜悯和疼惜。我想,如果我早知道妍月会有这样的经历,我绝不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刻置身事外,更不会雪上加霜……但如今再说这些除了当马后炮,又能有何实际意义。
刘简继续道:“自从我们分开后,小妍就表现出了远离人群的性格,也只有我们在刚回到她身边时才会放开身心……事实上,就算我们当初放弃治疗刚回来的那段时间,小妍对我和她爸爸都有明显的沉默,但她从小就懂得比别人多一点,也是小妍主动和我们俩多交流,让这个家重新变回原来温馨的模样……但她越这样我就越难受,这一切并不该是她那个年龄应该承受的压力。”
刘简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她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这一刻,典雅和平静并没有继续保持在这个女人身上,只是身为一个普通的母亲,我递给她张纸巾。
或许是长时间刘简身边缺少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陪伴,同时也让我疑惑,刘简和我说了很多有关妍月以前的事,这一刻我思绪万千。
“沐明,我是小妍的母亲,以我如今的情况,已经看清了太多的事情,不在乎的事情太多,唯一在意的,也只有我的女儿,所以我对她有着无数的期盼。”
刘简似乎并没有将我当做一个简单的倾诉者,更像是在表达着什么,我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着小妍可以变得和以前一样活泼,不再像如今这般,对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我曾以为,她会一直沉浸在这种状态之中,然而,这段时间我惊喜地发现她竟然开始频繁地往我这边走来,和我聊天直到很久,而且也没有了以前的冰冷,直到昨天你的到来,让我知道小妍改变了这么多的原因。”
我不是思维迟钝之人,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苦笑着,第一次向她说道:“阿姨,你可能不知道,我昨晚还和你女儿闹了点矛盾,你现在却说我能改变她……”
刘简听后笑着道:“是吗,不过今天早上我说起你的时候她并没有对你表现出厌烦,反而语气里更多的是对你的抱怨,就和小孩闹了脾气似的。”
这是我不曾知道的消息,我一愣,直到好一会儿后我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那她现在是什么态度……呃,我是说心情咋样?”
刘简失笑地笑出了声,看着我的目光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所有的秘密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此时她向我说道:“我看得出来,在小妍和我聊起你的时候,她明显的会变得开心,尽管她不自知或者没有承认,但表现的情感可不会骗人。所以沐明,我想让你可以和小妍平时多接触,慢慢地让她不要在这样紧绷着自己,让她可以放松下来,知道除了拼命工作,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去关注的事情……我只要她快乐就够了。”
我心情复杂,深吸了一口气,刘简今天和我说了太多的信息,让我措手不及,难以迅速消化。此刻,再度听到她的声音,我内心忍不住有些感触,但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是因为我不想如此,我深知此事牵涉到妍月,让她知道应该会好一点。
但刘简一如既往地看着我,等待着我说出口,见此,一种莫名的情感左右了我的思虑,我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开口道:“好。”
“谢谢。”刘简的声音微颤,眼泪也滴落了下来,她迅速转过头去,用手轻轻拭去。我知道这声道谢蕴含了她全部的热情,她对妍月的爱和祝福都统一藏在了其中,当她的这份祝福有了寄托和依靠,便是刘简作为一个母亲对妍月最好的叮嘱。
我的心情复杂难言,既有对刘简交托任务的担忧,也有对未来能与妍月有更多接触的期盼,这份期盼与担忧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条紧绷的弦,时刻牵动着我的心绪。
我满脸唏嘘,此时刘简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的笑容,说道:“沐明,我选择你,除了你平日里和小妍接触的多的原因,也看得出来,你对小妍有不一样的感情……你喜欢小妍?”
这是刘简第一次问我这个话题,直白得让我没有一丁点的防备,这个问题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却激起层层涟漪,打乱了我脑海中的宁静。
这一刻我突然像一只被发现偷吃的老鼠,暴露在众人面前,无处藏身,我慌乱至极,心中像是漏掉了一拍,原本平稳的节奏瞬间被打乱。各种纷乱的念头在我脑海里盘旋。
刘简见状不肯就此放过我,她面对着我认真地再次问道:“小沐,有些话阿姨有必要知道得详细,如果你对小妍之间没有感情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什么,但你要明白,我同样不会让我的女儿受到伤害,哪怕是还没有建立感情,我也希望那个能和她在一起的人,能对她全心全意,因此,我想问你,你对小妍,究竟有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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