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班师和迎接（第1页）

马花了两天，才从羌中回到金城。因为一路上要疏散陇西籍和金城籍的兵士，把他们交由郡县的官吏带回家乡，领取田地。同时，马又有意把从羌中带回来的骑兵也带到凉州境内来，一来是为了降低羌中复叛的风险和能力，二来是用人口来充实凉州。

当马渡过黄河到金城下时，部下仍有九万骑。

去金城二十里的一个长亭里，马腾携马家人和刺史府的官吏们正在等候马凯旋。也有众多百姓听闻马即将回到金城的消息，纷纷出城迎接。官道上一个小小长亭，在等候的人群里就如海面上一叶扁舟。

先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是马的大旗。得到朝廷的册封后，马就命工匠赶制了一面新的大旗，上绣金字：神威将军马。

很快，马麾下铁骑也展露在地平线上，汉军历来的红色禅衣，在黄土地上显得格外扎眼。马也远远望见了迎候的人群，看见除了马腾等官吏外，还有众多兵士和百姓，马就更觉欣慰了。

隔着五十步马就下马步行，远远看见马腾、母亲、兄弟姊妹等人都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牵着马慢慢走近，心里暖洋洋的。自前来的百姓们在官道两旁拥挤不堪，兵士们为维护秩序就在官道两旁排成两排。当马走近时，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瞬时安静了下来，然后放眼望去，都是官道两边都是人的后背：原是所有人都五体投地地跪下了。列队持槊的兵士们也纷纷单膝跪下，恭敬地低下头。

这一幕，让马有些措手不及，但下一秒马就回过神来了，忍不住驻足下来，凝望着这跪倒的一片。马突然看见在跪地的人群里有一个扎眼的白头，竟是个老妪。那老妪握着鸠杖，和其他人一样，她恭敬地把额头轻轻放在地上，一手伏地，握在另一手里的鸠杖正在颤抖。

马赶紧把缰绳塞给亲卫，快走进人群里。人们纷纷诧异地看着马走近，不知道马要干什么。马赶紧用双手托举起老妪的手臂，在老妪又迷糊又震惊的眼神注视下把她扶起来。

“将…将军，这怎使得？”老妪的声音有些颤抖，说着又要跪下。

马如何能受得了老人之礼？赶紧制止住，说：“您岁高年长，吾虽为将军，也未曾加冠，如何能受您之大礼？合应是吾给您行礼。”

说着，马躬下身子深深作揖。跪在地上的人们都忍不住昂起头看着马，心里都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温暖。

老妪看着马在她面前弯下腰来，眼神逐渐从震惊变得湿润，老妪拄着鸠杖，一手扶起马的手臂，道：“老妇已得鸠杖，本不须对方伯上官见礼。对将军行礼，也不是因为将军位高权重。”

马听了这话，有些不解。

老妪平静地解释道：“老妪是要感谢将军啊！老妇活了八十多年。这八十多年来，凉州战乱不断。老妇家中本有子侄辈男女二十多人，现在只剩下三人。若非将军，老妇恐怕连最后的三个子侄也保不住，已是孤独之人了。”

马听了此话，自是无限的感慨，一时间看着老妪平静安详的神情，想到恐怕是家人接连死去，老妪已经从哀痛变得麻木了，想说些安慰的话来，但马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老妪又指着人群，道：“不仅是老妇，还有众人，都是受将军平定凉州的恩惠，才得以幸存。以后有将军在，凉州就不会再有战火，我等庶民终于可以过上太平日子了！”说着，老妪浑浊的双眼里流出两行清泪，老妪竟低声地哭了出来。

老妪这一哭，跪伏在地的人竟也跟着啜泣起来，纷纷举起袖子遮住脸。

一时间，马脑子里有万般言语，万般感受，却都堵在心口说不出来话。良久，马郑重地对老妪道：“老夫人放心，只要吾马在一日，一定会竭尽全力保凉州安定，一定要让凉州百姓都过上安生日子！”

“谢将军！”人群响起异口同声的回应。

然后马赶紧喊人们起来。别了百姓后，马继续向迎接自己的马腾行去。

马走到马腾面前，说：“拜见父亲……”刚要行礼，马腾就抓住了他的臂膀，慈爱地说：“你我之间，何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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