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他会给自己和阿姐机会,姜时年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
姜时年哽咽:“阿姐,几月不见,你怎会如此?”
小小的人儿,不知道即将面临着分离。说这样的话,教人越发难过。
二郎,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我蓄意接近你,利用你,等到我明白自己的心意时,又发生小产的事……
“如果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孟廷舟抚着胸口,吸了吸气:“来人,请鲜卑驸马。”
姜时年抓着姜时晚瘦骨嶙峋的手,哽咽:“阿姐,这次换我护你周全,我送你回京城好不好?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相信我!我可以做到的!”
姜时年步履匆匆而来的时候,到孟廷舟站在外殿。
孟廷舟背对着,语气平静:“留还是去,本督只给你一次机会问她。”
他颔了颔首:“都督。”
阿宥被抱来了,姜时年主动抱起他:“阿姐,孩子来了。”
孟廷舟一直目视着他的背影,直至不见。
姜时年的目光一阵搜寻,知道最后他才确定床榻上有人躺着,而那个人竟然真的是姜时晚。
姜时晚却在他怀里微微抽搐。
这一天,孟廷舟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从天明站到天黑。
姜时晚哽了哽喉咙,将阿宥抱在怀里:“孩子,我是你舅舅。我要带你娘去外面几天,你要听你父亲的话知道吗?”
他的心一阵抽痛,“噗通”一声跪下,一路跪着到她跟前,“阿姐,我是小年,我来了。”
他对阿姐,是真的有情意的吧?
只是想到阿姐的境况,姜时年知道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姜时年急急打断他:“不,阿姐,你不要说浑话!我已经没有父亲母亲了,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阿姐,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姜时晚缓缓睁开眼,到眼前的姜时年,动了动唇角,表示回应。
这是他命人从京城不远万里移植而来,费了好些心思才得以存活,但花草同人一样,换了水土便活得勉强。
他转眼了孟廷舟,他一直是那个站姿,并未回头。
躺着的人瘦到几乎变形,羸弱且枯槁。
“娘……娘……”阿宥亲热地唤着,似乎在他眼里母亲一点都没变过,他手里拿着一块甜糕,递到姜时晚嘴里,“娘吃……给娘吃……”
姜时年用毯子将人裹住,欲横打抱起:“阿姐,我们这就走。”
孟廷舟,我不想让你陪我走完接下来的日子,那样的话我怕你太苦。
强人所难,不可为也。
孟廷舟则只身一人背对众人,面向窗前那一株海棠树,教人不清他的神态。
亦或者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心。
“都督,谢谢你。”
没有人敢惊扰他。
他的阿姐,有一头乌黑的秀发,有绝色的姿容,更有一颗疼他的心。
孟廷舟静默须臾,沉声道:“让她好好休养,本督会照顾好阿宥的。”
着眼前这个神态与姜时晚相似的孩子,孟廷舟将他紧紧抱在怀里:“阿宥,她走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竟有种不自知的委屈。
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从此以后,只有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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