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关于简溯的一切都被抹掉了,包括那天他穿的拖鞋,丢了一只,后来楚源找遍了整个山都没找到,那些他放起来的照片也不见了,最后他在庭院里的角落里到了仅剩的一角,其他全部都被烧了。
助理清楚的记得那边楚源的表情,他站在墙角,着那堆黑灰,从里面扒出一点点照片仅剩的一角,上面甚至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像了,只有一点点边角,即便如此也被楚源宝贝一般的捧在手心,他从未见过楚源这个样子。
至少他觉得楚源离疯已经不远了。
从拿到了快递的第二天,楚源去了一趟简家,不出意外被赶了出来,他太执着了,几乎到了偏执的地步,跪在简家门前,要求知道简溯的葬身之处,简老爷子没把他弄死丢出去完全是因为有法律在前面拦着,楚家人也怕他出事,想让他回去,但是都被他拒绝了。
最后是简宇出来了,到简宇的那一瞬间,楚源还有些愣。
“小溯”曾经在简宇离开他的时候,他醉酒之下错把简溯当成了简宇,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现在却是位置倒了过来,简宇冷笑道“你清楚我是谁。”
“小溯”楚源眼前有些昏暗,他不清站着的人是谁,只觉得的这个人轮廓和简溯一模一样,下意识想要拽上去“你别走我求你,你别走”
简宇深吸了一口气,他蹲下了身子,猛地一巴掌抽在了楚源的脸上,这一巴掌用力极大,以至于他的头都偏了过去,嘴角带着血,眼前头晕眼花,简宇一字一句道“清醒了吗清楚我是谁我是谁”
楚源转过头着简宇,而后呼吸里都带着哽咽声。
“我是简宇,简溯死了,你明白吗他死了,死了你再也不会到他。”简宇喉头上下略微耸动,他猛地攥住楚源的衣襟,恨声道“我们当初在一起,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分手,都跟他没有关系吧,你弄他干什么你去招惹他干什么你如果恨我,你就找我,你去弄一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小溯”楚源似乎除了这两个字就不知道说别的了。
简宇咬牙着他,片刻后,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低声哽咽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过,为什么当初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些,小溯就不会死为什么我做错的事情要他承担。”
简宇消瘦了很多,他几乎夜不能寐,只能靠着安眠药,他只要一躺下就会想到简溯,心口疼的厉害。
“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想见他。”楚源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他着简宇,曾经他以为自己再到简宇的时候一定会控制不住的恨他,或者心动,但是到了这一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心里早就不在乎所谓的恨,他只想要到简溯,一次也行。
“你要见他”简宇笑了起来,他眼泪从眼眶里落下,牙齿上下打颤,好一会儿才稳住了声线,他应了一声站起来后“好,我带你去见他,我让你去见他。”
楚源着简宇往车边走,他踉跄的站起来跟了过去。
车是简宇开的,只有他和楚源两个,车里暖气很足,但是楚源却觉得手脚冰冷,他靠着车门,面色惨白。
“当年简家要求我们分开,我同意了,不是因为他们逼迫我,而是因为楚家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我不敢。”时隔两年了,藏在心里的秘密被再次揭开,说出来仿佛也没那么难了,简宇开着车在路上,他道“我不敢出柜,我和你不一样,你是楚家唯一的孙子,无论你做了什么,最后楚家都会原谅你,但是我不是,我还有个弟弟,而且我一直跟在父母身边,又出了这档子事情,老爷子就更加不待见我了,所以我不敢,我怕被简家抛弃,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和别人异样的目光。”
简宇脸色平静,他手紧握着方向盘“所以在得到楚家的条件时,我就答应了。”
“你完全可以告诉我。”楚源其实并不想开口,但是他还是说道“但是你什么都没说,你让我误以为这一切都是被简家胁迫的。”
“”简宇停顿了许久,车子驶入了转弯道,他打了个方向灯后转动了方向盘,低声道“是我的错。”
是他的错。
这个简宇无法否认。
最后车驶入了海边,他们来的晚,有些涨潮了,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楚源有些不理解的向简宇。
“他就在这里。”简宇踩了刹车,挂挡熄火之后说道“这里都是他所在的地方。”
“什么意思”楚源的脸有些僵了。
“我以为你知道的,结果你还是不知道。”简宇的眼神说不上是嘲讽,他了眼楚源“小溯一直以来,就希望他死后是将骨灰撒入大海里,他喜欢玩,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在小小的坟墓里面,所以在他死后,我按照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从这里撒入的海中。”
楚源的脸色已经是青白了,他用力握着拳头,死死盯着这片海域,摇头道“你说谎。”
“信不信由你。”简宇站在车旁,海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了,他着这片海域,而后道“葬在这里的,除了他,还有那枚戒指,我听说是他特地去找的设计师做的,准备给你一个惊喜,他想要在发布会那天向你求婚,想要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为了这件事情,他还特地去找了老爷子,最后老爷子同意了。”
海浪拍打岸边,这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他们两个站着。
“我估计当时他以为老爷子会是你和他之间最大的阻碍,只要他说服老爷子了,你们之间就再无阻碍了。”简宇笑了一下,他点了根烟,但是风太大,总是将他的灭,无奈之下只好将其收起来“他一向就是这个性格,有点较真,一旦真心对一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交出去,他倒也不是蠢,就是太用心了。”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这样用心对待。
“你说他把戒指”楚源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在哪你扔在哪里了”
“海里,和他一起。”简宇说道。
楚源头也不回的往海边走,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海边的浪很大,涨潮也很快,楚源仿佛不到这一切,他径自往水里走,蹲下来摸索着,这一大片海域,别说他这样寻找,就算他找个一年半载也不一定找得到,更何况戒指这么小,若是埋进了沙子里面,那就更加希望渺茫了。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海水灌入了他的口鼻,他蹲下来的时候被呛了一口,低声咳嗽了起来,胸腔一直震动,带着血味。
“去死。”简宇靠在这边,冷漠的着楚源的背影“你和我都有错,都欠小溯的。”
简宇本以为楚源会一直寻找下去,也许他会溺亡在这里,也许他会放弃了寻找走回来,直到简宇发现楚源蹲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海水几乎淹没了他的头顶时,简宇微微抿唇,准备转头离开,却不想本该在海里的人却忽然大声呛咳,猛地仰头往后倒,而后从海水里踉跄的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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