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人各怀心事地边走边想时,前面带路的两个小沙弥却停下了脚步。
“二位,我们到了。”
最先回过神来的孙信抬头望向四周,随后问道:“这就到了?但我怎么觉得好像还在路上啊?”
说罢,他望向站在一旁的辰龙,后者此时也是一脸的不解。
“你没来过?”孙信看着辰龙问道。
“来是肯定来过,但好像跟之前不大一样了。”辰龙一边说,一边左右环顾着。
辰龙虽然和巳蛇以前的私交不错,甚至在大家离开逍遥宫之后,他也来过巳蛇的老巢几次。不过由于他的这位老友生性多疑且性格固执,导致他每次来的时候除了洞口不变之外,洞内的情况几乎每次都大不一样,可以说来多少次和第一次来没什么区别。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叫断妄桥,在这桥下面的深渊里埋着的,是每个人心中的妄念。所以,我说的到了,是对他们二位说的。”那个笑脸的小沙弥说着,抬手指了指二人身后。
两个人一脸狐疑地转过头去,现两个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身形透明的人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且一动不动。
“他这是跟哪学了这么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辰龙有些厌恶地将脸转了回来。他甚至不想再多看一眼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所谓‘妄念’。”
“五爷,您和六爷已经多年未曾真正再见过面了,这期间六爷的变化是什么样子,您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面对辰龙有些烦躁地抱怨,小沙弥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仍旧在用一种毫无情感的语气向辰龙解释着。
与辰龙相比起来,孙信的感受就明显得多了。
他看到那个站在自己身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影子,在自己注视下开始再次变化。尤其是那张脸,在经过扭曲拉扯之后,变成了一个自己曾经无数次在梦里都想再见到的那个人。
“哥哥?”孙信看着那个影子,即便再心如止水,此时开始有了涟漪。虽然理智告诉他,那只是一个幻象,但当这个个幻象触及到他内心最敏感的部分时,痛觉神经也足够让他的身体开始颤抖。
正在因为巳蛇的这个伎俩而心生厌烦的辰龙,却被旁边孙信此时的一句“哥哥”给叫住了。
他看着这个注视着自己身后幻象一动不动,两眼失神的年轻人,观察片刻之后终于明白,这小子着了相了。
如果任由他这么下去,一会儿当那两个所谓的妄念从这桥上跳下去的时候,孙信这个大活人也肯定会跟着跳下去。
先不说到时候会摔成什么样子,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看着孙信那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妄念”靠近的身体,辰龙两步跨上前去,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以掌心为点边写边念道:“家中守,正身静候!定!”,当“定”字最后一笔写完,孙信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眼看着‘定’字生效,孙信的身体停在原地之后,辰龙又跑到他的身前,右手掐起剑指又在他的心口上写下一个‘消’字。
当辰龙所写‘解’字的最后一笔,在孙信的心口处收尾之后,收指化掌朝着他的心口一拍,孙信那双原本迷离的双眼逐渐有了光亮。
眼看着孙信渐渐回过神来,辰龙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
“不是,你们师傅连这些基础的东西都没有教的吗?”辰龙又气又不解地问道。
事实上,辰龙当初之所以选择带孙信而不是子怀英,是因为在先前与巳蛇的那番打斗,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不可估量的天资。
而且在法术和法宝的运用上都比子怀英强上许多,来到这里以后就算谈不拢,打起来自己也不至于多个拖累。但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开始觉得自己先前下的结论太过草率了。
孙信长长地缓过一口气来,随着胸中的那团像是堵了许久的气从口中吐出,眼前的幻象也像一阵青烟一样淡化消散了。
“这个我是真没学过,但我哥哥学过……”
孙信的这句话是在他神智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说出来的。原本应该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让心思缜密的辰龙听出了另外一个声音。
先前辰龙在孙信的记忆片段里,看到过那个被他称之为哥哥的年轻人。虽然那个哥哥对孙信确实不错,甚至相较于一般的亲兄弟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今天孙信的这句话,为辰龙心中那个早就作好定义,但却迟迟无法确定的天平一端,又添加了一个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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