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个悲惨身世。
家里爹打骂娘数年,上个月把她娘打死了。她爹撵她出门,娶了她娘。她差点就要被牙婆卖到青楼,鲁大救了她,教她本事,让她在稻香坊前厅招待客,给客调酒。
“妹妹别怕,以哥哥罩着你。”
递去一张手帕。
灵愫垂着眸,泪婆娑,接手帕把泪拭去。
她脸素净得像一面刚砌好白墙,只点血。下片若隐若现乌青,楚楚可怜。
客点了几样酒,她转身面向调酒墙,行云流水地取出几样调酒工具,动作优雅轻盈。
那边嚷嚷着什,蔡逯一句听清。隔了远,什都看见。
朋友脖子伸得长,往前慢慢挤着,待看清那妹妹相貌,急匆匆地折到蔡逯身边。
“得了!”
朋友拍着酒桌,“那新妹妹,就马场妹妹!”
只过,七个月前站在草地里,朗朗大方,如今成了朵脆弱可怜莲花。
蔡逯“腾”地挺直了,“你看错?”
朋友誓:“千真万确。一句落地听得清楚,她姓冯,让大家称她‘小冯’。”
蔡逯放下酒盏,“你再挤过去看看。”
朋友又急匆匆地去了。
蔡逯也奇怪。先前找时,恨得把天掀翻。如今找到了,他反倒松了口气,继续紧慢地品着酒。
他在狩猎,等着那位妹妹主动落进他网,毕竟猎会主动在猎物面前摆明身份。
身旁另一位朋友很力见,问:“蔡哥,要要清场?”
蔡逯扯了扯衣领,酒入喉肠,心如烧。
“清什场?”
他反问道。
傍晚时分,外面在下,天暗了下。小厮新添了几个吊灯,厅内顿时亮堂许多。
朋友终于看清了蔡逯动作。
蔡逯仍然在狩猎,但悄悄凹了个漂亮姿势。
他背挺直了些,握酒盏指节排列序,衣袍上每个褶皱都恰到好处。些细节铺垫出了一个梦幻场面。
只要那位妹妹肯往里看一,绝对会沦陷在蔡逯身上。
“小冯妹妹,记得嘛?”
朋友挤过搭讪。
灵愫力好,直截了当地说:“记得。你哪位?”
朋友嫌尴尬,继续搭讪:“你记得蔡衙内吗?”
他手指了个方向。
周边群众见朋友指向蔡逯,心想妹妹看被蔡逯要走了,便都无趣地散了。
灵愫眯了眯,诚实道:“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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