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
洛宛从未如此烦恼过。
到底是接种什么来着的?驴痘?马痘?猪痘还是牛痘???
话说回来,这时候有这么多品种的痘疫吗?
更要命的是,淮南王府姎知完全禁止了洛宛的出行,就连踏出扶云苑都会遭到姎知的谴责。
可想而知,外头的天花究竟到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地步!
不行!自己必须要去实验一番!
要不然太子还是嘎了,那到底谁来坐上皇位?!
“······是以你一定要去试试?可是娘会忧心啊,你若是患上了天花,你可叫娘如何是好?!”
姎知无论如何都不想应下亲女的恳求,但是洛宛从小到大几乎都不曾请求过自己什么。
洛宛的目光从先是从姎知的满目愁绪上停留,逐渐移动,挪到了她那霜白的两鬓上,最后才落到了姎知略显青色的眼下。
“母亲,外面死了多少人呢?”
姎知感到喉咙干涩,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那个不忍直视的数目,最终沉默地低下了头。
恰巧此时,一脸紧张的拨雪掀开门帘,快步来到姎知身旁,正打算附身在她耳旁道,却听见了洛宛的声线:“有什么事直说,何必只说给母亲听。”
拨雪抿紧了唇瓣,求救似的视线与姎知对视上,得到了姎知似是叹息般的点头。
“郡主,王妃,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昭和公主与十四皇子也染上了天花,而太子病重,很不乐观。还有,还有就是,适才小厮来报,说是王爷,王爷的手臂上也出现了红疹。”
最坏的情况到底还是生了。
句句如泣血,心弦终绷断。
哪怕自己对洛慎情感不深,但他是不能出事的。
要不然她的其余子女该如何是好?!
姎知一下白了脸,软了腿,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是洛宛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姎知。
“大夫,去请大夫来!”洛宛扭头厉声道。
王府上坐镇有五位大夫,目前暂且都无事。
姎知努力平缓自己的呼吸,微微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个早已长大了的女儿,双眸染上了绯红,她挣扎似的抚摸上了洛宛明艳大方的脸庞。
“娘是真心不愿你遭罪的。感染了天花的人有六成都会死,而你才十七岁,娘真的不愿你去冒险。”
洛宛神情轻松,像是没什么压力,安慰道:“娘你别忘了,我是现代的。现代早有了治愈天花的方法,而女儿想去实践一番,试一下女儿心中的那个想法究竟正不正确。”大不了就是一死,轻松得很。
看着洛宛眼中的坚持,姎知苦笑,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洛宛的胡闹。
【大不了,在此事过后娘去陪伴你罢了。】
【孩子,放手去做吧。】
洛宛被姎知搂在怀中,被她轻柔地抚摸着脑袋,一下又一下,不知过了多久,姎知推开洛宛,神情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放手去做吧孩子。就如你昔日所言,女儿家亦不输男子!”
于是,洛宛马上就命令花朝暮月去招一些愿意去府外做事的男子,其中若是在办事过程中染上了天花,那么她会给一笔丰厚的银子令其家人能够富足的度过一生。
当然,在办事的这段期间内,银钱亦是足足的。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金钱的利诱下,哪怕是在死亡面前,都不足为惧,总有人站了出来。
这些男子,有正值中年的,也有正值年少的。
被洛宛分批派去寻找患了痘疫的家畜,各种家畜都要,下到鸡鸭都要!
同时,还有一些男子被派去寻找已经感染了天花,也愿意实验一次的人。
自然,若是出了事,洛宛会给一笔不算少的银子,毕竟这些人已然感染了天花。
所有的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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