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3章 樱桃书生（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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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墙

“永平四年初，伶陈小珍风靡京城，遽逝。因其颊若红霞，神思文采，坊间称樱桃书生。”

――《大梁风月杂记》

新过数，天气乍暖。百姓们喝完屠苏酒，开始筹备放花灯。

三仙居挂起了新联，据说请僧录司裴松大亲笔手书，龙飞凤舞两列大字。时议羡休，唯金吾卫陈大耳每每打此巡逻，都恨得啐一口浓痰。

只因裴松便害得他好同僚刘迎割颈自伤那位高门纨绔。

此事掀起议论少。虽众说纷纭，但终无晓得事始末。刘迎一家也避而谈，只待在家里静静照顾病养着喉伤。

陈大耳到底觉得心疼兄弟，瞅着元宵节，提了好些参鲍翅肚，炖得极烂，给病解个荤腥馋甚好。

他提着食盒，快步路过僧录司口，觉得晦气，索趁四下无，偷偷走到僧录司院墙，解了带，打算尿上一泡。

“什侯府高门，要吃子尿腥气。”

他一边滋水一边低笑。

忽然，隔着薄墙，他听见一阵悉悉索索说话声。模模糊糊，但叫他霎时起了一阵颤栗。说也怪，那声音，倒像在说话――点像，在唱戏。

陈大耳从小耳力聪敏，才得了个诨名，他由得侧耳仔细辨，只听得那咿咿呀呀细声宛然两在对话。

一男说：“好多水儿，你就馋？”

一女说：“你馋？那挺挺什埋伏，嘁――”句末，一声媚得骨头都酥了娇笑。

陈大耳登时愣，咽了口唾沫。须臾，听见另一男子又说：“，猴儿急，要也先等解了带。”

双龙戏凤？偌大一个僧录司，在里面搞些勾当。陈大耳听得尿意全无，连忙小心提了子。里面静了一会儿，忽然又传一阵急促喘息，倒与欢愉无关，听，点像在被扼喉咙喊――

“要生挖你五脏！”

一句狠戾至极诅咒，把正心荡漾陈大耳唬了一跳，他心咚咚跳，晓得里面那三况如何，正犹豫间，哗啦啦，两只知名鸟儿过头树梢，黑压压羽，一望便顿觉祥。叶片摇动间，知鸟尿露珠，抖了他一脖子水。

陈大耳骂一句，抹抹脖子，抬手在月光下一瞅。

那水，血。

手中食盒登时落了地。

他盯着一地参鲍，电光石间，乍然想起，方才听到声，竟和十前遇见僧录司贵客，一模一样。

十前。大年三十，大梁仁寿宫。

仁寿宫着当今太，姓钟，梁太祖妻。太祖子嗣单薄，膝下几个孩子都早夭。仅存长子李继昀死，排资论辈，便只太祖弟弟广王孙李懿可继位。按道理，他应该叫李继昀一声“小叔叔”。

偏生李懿个十足病秧子。

宫诸事，便大都由钟太做主。而前朝，又钟太弟弟――平南候钟涛坐镇。近年他帮朝廷拓疆扩土，“裴李共天下”，恍然变成“钟家独大”势。

今夜，皇帝将在大殿庆贺新年，酬宴百官。钟太自然独坐尊位。

侍姑姑正她缓缓戴上了夜明珠凤冠。大太监周澜海则在一旁尖声报着参宴官员贺礼。

“闽浙总督刘，敬献释迦果一百箱。”

“又带了土产，”太蹙眉，“放烂了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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