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烟把账号密码改了以后,才去洗漱躺下。
直到放松下来,躺在柔软的酒店床上,她在所难免的想起了下午在路口偶遇的人。
虽说她和姜小鱼谁都没有提起过谢矜,但不得不说,曾经名义上的丈夫终归是牵动了她的思绪。
姜明烟很少做梦。
当夜,她却梦到了他们的过去。
初次见面时,谢矜还未称帝。
不过姜明烟听过不少有关他的传闻,尽管贵为皇子,却是众多皇子中最不受宠的一个,前些年皇子们出宫历练,其他皇子都得了个清贵的肥差,只有他干杀人的脏活,也因此得了个阴戾疯狗的外号,是众多闺阁千金避之不及的人物。
因为某些巧合,她和谢矜被困在同一个山洞中,她摔了腿,用不了轻功,对着外面的悬崖峭壁望洋兴叹,活活饿了两日。
彼时姜明烟饿得头晕眼花,心说糟了,狗都喜欢肉,沦落到这种境地,谢矜这厮饿狠了岂不是要将她拆皮入腹?
反正荒山野岭,她怎么死的谁会知道。
那时,谢矜正好不咸不淡说了句:“姜姑娘好像很紧张。”
就像她知道谢矜是谁,看来谢矜同样知道她的身份。
姜明烟便豁出去了,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我饿了。”
说完,她看到谢矜眼皮微掀,似乎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觑来一眼,两粒黑丸似的眼珠又淡又冷,接着他卷起袖口,寒光一闪,鲜红便果断地顺着他腕骨流淌下来。
姜明烟猝不及防。
她没想到谢矜愿意以这种方式吊她一口气。
许是真饿昏了头,她没有抵抗多久,便如饥如渴地咬上他的手腕,还鬼使神差问了句废话:“疼吗?”
谢矜嗓音低哑:“不用在意。”
等她唇瓣离开,谢矜平静地敛了眉眼,拇指擦掉她指尖上无意滴落的血。
两人指尖交汇,一触即分。
轻得像羽毛。
感受到对方指腹的温度,姜明烟呼吸一滞,难以自持的想到,这个传闻中又疯又冷的人,竟然会有这么滚烫的体温。
要不是机缘巧合和他被困山洞,她说不定同旁人一样,用偏见的目光看待谢矜。
没过多久,她为自己单薄的想法感到好笑,孤男寡女被困在山洞里这种桥段怎么会是巧合?
他们都知道对方在利用自己。
不过谢矜长得甚合她心意。
于是从山洞中出来后,她在十八岁那年嫁给他,而后谢矜靠着姜家夺了帝位;姜明烟靠着谢矜,在皇权博弈中保全了姜家,拿到了所有荣华。
他们大抵是全天下最默契的一对伙伴,就是不像夫妻。
谢矜不出半年稳定了朝政,可不久后前朝大臣们纷纷上奏,说是后宫空虚,贵妃并无所出,陛下理应广纳后宫,繁衍子嗣。
姜明烟颇觉得这一切像是种猪的繁殖。
某日醉酒后,便对谢矜说了句非常放肆的话:“你瞧,大臣们像不像是一群牲口,盼望陛下您这位大——牲口,早日配种生下一堆小牲口。”
结果谢矜这厮比她更离谱,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搭错了,完全不顾混淆了皇室血脉,直接抱回来一个两岁孩子封为太子,让她养了几年。
疯狗,真是疯狗。
次日,姜明烟头疼的从梦中醒来。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其实拥有一段冷冰冰的失败的婚姻。
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尽管合作伙伴对她相当不错,妃位后位任她挑选,但她想着既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两者又有什么区别,与其当皇后操持后宫还要被道德绑架,不如当个权势滔天的贵妃持靓行凶。
可哪怕拥有了其他的一切,人的野心却永无止境,想要的总比一切再多一点。
如果可以,这次姜明烟想活得更恣意,忘掉在深宫蹉跎青春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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