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铃声的林羽扔下手中的抹布,开了门。
四目相对,双双无言。
林羽望着眼前这个打扮精致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脑中一片空白,她的眼神粘在李辰姝女士,也就是何妈的脸上,目光犹如实质般从眉头描摹到唇角,林羽微微颤抖起来,嗓音嘶哑:“娘?”
这是娘,虽然不是她在记忆里雕刻了千万遍,那个翩翩起舞,面若桃花的少妇,但她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娘,即使面前的人眼角上已经有了细纹,年华老去,但这张脸,就是娘。她想抬手去拉一拉娘的袖子,却发现颤抖的手根本抬不起来。
背光下,何妈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从轮廓依稀认得这是自己女儿,只是怎么无端高了许多,此时听闻这一声变了调的低声呼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脚崴了?还站在这堵门做什么?好好的妈不喊喊什么娘?又开始演上了?”
何爸爸在后面附和道:“就是啊清清,来,让你妈扶你坐下再说。”
林羽愣怔着侧身,让开了路。
何妈将林羽一架,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快把东西都拿进来,鸡蛋小心点别碰碎了。”
何爸“嗯”了一声,开始搬运放在门口大包小包的东西。
林羽像个木偶,被何妈架着,僵硬地向客厅走去,何妈抱怨道:“脚崴了在家还穿这么高的鞋干什么?”
说着她低头瞅了一眼,一双平底无根棉拖。
她“啊!”一声猝然抬头,看了眼林羽的脸,向后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你不是清清!”
何爸刚把所有的东西———两只老母鸡,一板鸡蛋,两罐土蜂蜜,一袋子蔬菜,还有两条鲤鱼拎了进来。
闻言他抬头望去,失声道:“你你你你你是谁?”
林羽默然。
何妈已经抄起了桌边的花瓶,举在手里警惕的望着林羽,喝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林羽看着眼前柳眉倒竖的女人,与记忆中穿着绫罗绯衣舞服的娘亲重叠,她厉喝着:“快走啊!马上离开这儿!
连声音都没有变。
那双好看的眼睛罕见地落下泪来,林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娘,我是清儿啊,我,我是清儿”
何妈往后又退了几步,看向身旁的何爸,何爸此时也摸了把扫帚背在身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哀恸的林羽:“是像清清,但不是清清,也不是打扮的清清。”
何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放下花瓶,警惕道:“你好好说话,跪着干嘛。”
“嗯!老婆,你觉得他像不像清清给我们发的男朋友?”
何妈立即掏出手机,仔仔细细地对比起来,看着看着还往前挪了几步:“喔,好像是!”
何爸悄悄跟何妈咬耳朵:“你看他还穿着围裙呢,肯定是在忙家务啊!肯定知道清清受伤了特意回来照顾她的!”
何妈又上前几步,对着还处于呆愣状态的林羽好一番打量,抬手仔细比划了一下,最后下结论道:“没错!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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