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白玖笑的很开心,我就问他想不想要和你一样弹钢琴,他摇了摇头说,他只喜欢听钢琴,并不喜欢弹钢琴,钢琴只有黑色和白色没有蜡笔好看,蜡笔有好多颜色。”说到这里,苏籽兰看了看白逸,有些意外的从白逸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平静,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了一样,不过苏籽兰也没有问些什么,而是继续说,“白玖告诉我,说他并不喜欢弹钢琴,他只喜欢听钢琴,只喜欢听你弹的钢琴声,之所以总是会在你面前表现的那么喜欢钢琴,是因为他不想要让教你钢琴的老师看起来那么为难,因为你不喜欢钢琴的样子已经写到脸上了。我还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不是在骗你吗?他一听我的话,立马示意我小声点,不要让其他人听到,还要让我把这件事保密,我答应了他,他只是说,为了不让教你钢琴的考试看起来那么为难,也为了你在钢琴上格外突出的天赋。”
“……”或许也就只有白逸自己才清楚,这哪里是格外突出的天赋,这只是他为了白玖想要把钢琴弹的更好而已,因为白玖答应过他,只要有他的钢琴声在就不许再有那种消极的想法。但是白逸却没有告诉她,不是白逸想要保密,只是白逸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只好这样继续听苏籽兰说下去:“而你爸爸他呀!一忙就是忙好久,终于又一年过去了,你爸爸再也没有跟我说过再等多久会再来陪我,我就按照你爸爸之前的话告诉自己,再等这次公司危机过去后,再等等公司的经济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再等等公司终于可以回到原来你爷爷在的时候,再等等……再等多久?我终于再次向你爸爸问出了口,你爸爸只是抱抱我,这次再也没有加任何时间了,他只是说,再等等,很快了,很快了!就这样我继续等着他,一边等着他,一边努力将注意力转移你们两个身上,我又等了他一年,我终于再次受不了了,在白玖生日会结束后我在房间里和你爸爸商量着离婚,这次你爸爸再也没有说‘再等等’了,答应了我,等过段时间找个好时机,不会再让我等下去了。然而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我和你爸爸在房间里说的话被白玖听到了,没过几分钟我和你爸爸就听到你和白玖的动静,那天晚上在我们带白玖去医院的路上,我们听到白玖对我们说,不要离婚,他这已经是不止一次的听到我们谈离婚的事情了,医院病房里,回到家后的房间里,很多次了。那段时间确实,我经常跟你爸爸在没人的时候,在医院病房里白玖睡着的时候小声谈论着关于离婚的事情,可是我们没想到白玖很多时候竟然是在装睡。他听到了很多东西,却从未说出来过,终于这次的离婚他答应了,白玖对于这次的结果有些接受不了,哪知心脏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停止跳动了。在我们把白玖送进抢救室之前,白玖紧紧拉着我们的手,要我们答应他保密,不能把他就知道我们要离婚的事情告诉你,他怕你会太伤心。家里的第三次葬礼,是白玖的葬礼。”
原来白玖这么早就知道了,这时间还真的是比白逸预料的要提前多了。
白逸低下了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底,看不成他现在的表情。
“白玖的葬礼结束后,我和你爸爸还是离婚了,本来我想要把你带走,却被你爸爸拦下了,那天我一直没有看到他的正脸,在他的语气里我听到了越来越绝情的回复,到最后我只是带着白玖生前留下的那只猫,带上我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苏籽兰说着,又转头看看窗外的夜景,满天繁星与城市的灯火相拥,一时分不清楚哪里是星星,哪里是灯火,“这些年你爸爸曾不止一次的找我,跟我提出复合。”
“他去找过你?”对此,白逸显得格外惊讶。
苏籽兰看着白逸的反应,倒也猜到了些什么。看白逸的反应,白苜应该是从来没有告诉过白逸,在他们离婚后白苜去找过她多少次!不过,如果白苜真的什么都没有跟白逸说的话,他又是怎样传达给白逸,她提出的那些条件呢?怀着这个问题,苏籽兰继续说了下去:“嗯,但是一次两次我都没有答应,甚至还提出了很多要求,例如去参加各种大型比赛,甚至校内活动,拿到冠军等等。”
“这些条件原来都是你提出来的!?”尽管白逸将苏籽兰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可是白逸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嗯,”直到苏籽兰点头确定了答案,然后又向白逸问了一句,“你以为呢?”
白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苏籽兰,自从苏籽兰和白苜离婚后,不清楚离婚原由的他一直以为离婚这件事是白苜先提出来的,是白苜将苏籽兰赶出白家,之后还限制了他与苏籽兰见面的机会,他一直以为苏籽兰才是受害者,而现在……
“呵!”白逸冷笑了一声回道,“我一直以为,那些要求全都是他提出来的,提出了要求却没有一次做到的。”为此,他还对白苜一次又一次的失约而感到生气。
“那……他……”苏籽兰看着面前的白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要求是我提出来的,没有做到的也是我,那他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跟我说:‘只要你能做到这些要求,我就让她回来。’”白逸看着苏籽兰的眼睛,看到她的眼中越来越多的是惊讶,“而他爽约的时候跟我说:‘你妈妈她就算回来了,家里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更何况我根本不会让你妈妈回来。’或者说:‘白玖已经死了,那些都是他的玩笑话而已。’他每次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一直以为食言的人是他,主动提出离婚的人也是他,最后还是他把你赶走的。”
苏籽兰的眼睛里显露更多的依旧是惊讶,原来白苜一直都是用这种方法告诉白逸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苏籽兰撑着桌面站了起来,“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很晚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便从白逸的房间离开了。
白逸看到,苏籽兰离开的时候步伐显得有些无力。
苏籽兰离开后,白逸把房间的灯关上了,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但是房间的窗户外还亮着,白逸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夜空中的繁星与城市的灯光相拥,明明是耀眼的璀璨,可是映入了白逸的眼中,白逸竟感到几分刺眼。
白逸顺着窗台蹲下了身子,背靠着墙面,头顶的窗户将窗外的灯光与繁星的光芒一同映入了屋内。窗户的下面,白逸蹲在那里,把脸埋进臂弯里。
原来一直被全家宠着的人是他!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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