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南临来之前,司马昭曾经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小心李义,此子手段异常的高明!司马南虽然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司马畅也是不屑一顾,但一向信服司马昭的两人还是选择了加强戒备。
毕竟身在李府,万一这位纨绔公子对司马畅起了什么歪心眼,那也是不可不防的事。没想到如此的小心翼翼防着李义,却是歪打正着,竟然在来到李府的第一天便发现了一位梁上君子。
如果李义知道竟然是这个理由,恐怕会立即跑到厨房抓块豆腐拍在自己脸上!自己这是什么名声啊?!
如果那被发现的黑衣人知道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而导致自己行踪暴露,估计他第一个想法就是先把李义阉割了再来打探消息……
黑衣人的身法很快,掠过李义藏身的大树的时候,还借力猛蹬了一脚,差点蹬在李义脸上,倒让李义吓了一跳。心中暗想这娘们儿难道是发现了自己?
从黑衣夜行人玲珑浮凸的身段上,李义基本已经确定这是一个女人!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格外养眼,在这一刻,李义几乎有一种要吹口哨的冲动。
司马家三人同样不慢,三个人几乎如出一辙,均是在李义藏身的大树上猛蹬一脚,借力前进,前后四个人几乎都蹬在了同一个地方,导致几滴本来粘在脚底的一点泥块准准的飞到了李义蒙面的黑巾上。李义大叹倒霉!恨不得将这三个老小子一手一个摔在地上狂扁。
看到四人“刷刷刷刷”的从自己身边掠过,李义终于露出头来,蒙面的黑巾下一双亮如天上星辰的眼睛,穿过重重雨幕,落在前方四个人身上,暗暗祈祷黑衣人可千万不要被司马南等三人抓到了,那自己顺藤摸瓜的大计可就要泡汤了。
等三人的身影几乎已经消失在雨幕中,李义方才动了。不飞则已,一飞冲天!双臂一张,整个人便如千丈高空滑翔而下的鹰隼,流利的在半空划出一个潇洒的轨迹,便如一支破空的利箭般直直的向着前方四人消失的方向疾射过去。
在李义离去之后不久,突然暗夜中又闪出数十条幽灵般的影子,向着司马家众人落脚的李家小院鬼魅般摸了过去,无声无息……
重重屋脊自脚下一闪而过,司马南三人越追越近。个个眼睛里闪着强烈的杀机,无论此人是谁,也无论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单是窥探一事,他便非死不可。
司马家第一天来到天罗,竟然便遇到了这种事情!若是不将这家伙抓住杀死。司马家还有何颜面可谈?进入天罗的第一天就吃了这等暗亏,以后岂不是被人当做一个笑柄?
前面夜行人轻功虽高,功力却似乎有所不足,必然无法持久,身法虽然依然快速,但三人均已看出她已然后力不济,落网成擒已经是笃定之事,三人均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抓到此人,还怕逼问不出自己感兴趣的消息?前面已经接近城墙,三人均是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追得最快的司马南距离黑衣人已经不足三丈!突然一声大吼,提气飞掠,一掌劈了出去,劲风呼啸。内力所至,便是滴落的雨滴也如同钢珠般激射了出去。
那黑衣人却是知道这一掌地厉害,身子在前纵中奇异的一扭,改变了前进地方向,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掌,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又近了少许。
远远跟着四人的李义远看越是不对劲。黑衣人一开始地身法确实灵活精妙,对身体每一处肌肉的运用都是妙到极巅,每一个动作,均能够有一种令自己顺势加速的意思。这样精妙地身法,固然还比不上李义的九天游龙步,却也是不遑多让!李义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妙的身法,如果单从身法地精妙程度而论,只怕不在算命相士任天行之下,不想高人竟是随处可见,但一想到此,李义自己却笑了,自己惊诧于此人的超妙轻功,却是太高估此人的能力了,任老哥的内外轻三门功夫均已达绝顶之境界,且甚为平衡,更兼有数十年的精湛功力,却又如何是这个黑衣人可以比拟的,此人也只有身法佳妙,其他诸如速度持久等各个方面却又颇有不足之处。
不过,这也只是因为自己起点太高,就平心而论,从黑衣人每一次的提纵距离来看,虽然内力确实尚未臻至先天之境,却也是应该算是颇为可观了,如此高手,纵然正面交手不是司马南的对手,但其轻功的精妙却是远非司马南可比!如果单纯只是逃命,此刻恐怕早已消失了踪影,以司马南那在李义眼中看来只能算是半吊子般地轻身功夫,决计不可能追到现在这般首尾相接地地步。
同时李义还发现了一点,就是黑衣女人从开始逃逸到现在,方向一直没变。始终是直直的朝着一个方向,纵然中间稍有转圜,却也是紧跟着便转回到原有方向上来;李义旁观者清,忍不住想到:难道这竟是诱敌之计吗?还是另有埋伏不成?
强劲地雨滴打在脸上竟然跟冰雹砸脸一样生疼的感觉,让李义又打消了这个疑虑,如此天气之下,若是果真有埋伏,恐怕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远方战局又变,黑衣女人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身法如电般斜飞出去,姿势之美妙让人叹为观止,此时的司马南也已察觉了不对劲,右手轻轻一扬,身后两人也顿时停步,分别落在一栋房子屋脊之上,隐隐然对黑衣女子形成钳制包抄之势。司马南目注那仍旧保持在四丈开外的黑衣女人,出声问道:“夫人秉夜光临,却又使巧计将我等引至此处,究竟有何用意?”
司马南呼吸平静,内力悠长,显然仍是颇有余力,口气平淡温煦,宛若闲话家常。虽然知道黑衣女子必有图谋,但司马南依然不急不躁,显见得城府修养俱是一流,不愧为司马家的第二号人物。
那黑衣人一身夜行衣,黑纱罩面,而司马南竟然可以看出此人不但是一名女子,而且是一位妇人,这份眼力倒算不俗!单凭这点,李义自问便做不到;李义倒是可以分辨男女,甚至可以一眼看出其人的武功高低,但却是无法做到像司马南一般一眼看出妇人少女的区别,不由心中想道:这位司马家二爷眼力竟然如此厉害,在这一点上观察入微,难道以前曾经做过淫贼不成?
自从那黑衣女子适才突然加速拉开距离,司马南便发现这名女子似乎只是引诱自己三人追来,不由得心头警兆大起。如果这黑衣女子早有能力摆脱三人的追踪,却故意装出一副后力随时不济的样子,将自己三人引来这里,到底是何用意呢?
那黑衣女子见三人突然停步不追,竟然也停了下来,俏生生的挺立在风雨中,屋檐上,口中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司马二爷果然名不虚传,如此暗夜,如此风雨,二爷竟然能够看出贱妾乃是一名妇人而非豆蔻少女,倒真是令小妇人大出意料之外了,咯咯咯,司马二爷对女子有着如此见识,想必也是众香国里打过滚的人物吧?失敬失敬!二爷这份眼力,不去开个楼子,倒真是可惜了。”语气之中满是调侃讥刺之意,对司马南的问话却是避而不答,反而将话题又引到了司马南身上。
“好厉害的女子,好犀利的词锋!”李义心中暗赞一声,颇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只因这几句话正是李义想说的。凭司马南表现出的这分辨女人的本事,不去做个妓院老板当真是有点可惜了,如果司马家的第二号人物亲自牵头主持一间青楼楚馆,当真是客似云来,络绎不绝……李义心中恶毒的想。
黑夜里看不清司马南脸上表情,但李义想来这刻的司马南脸上的表情必然极为精彩,因为他的语音也急促冷漠起来,还带着一点恼怒:“夫人说笑了,若是没有夫人襄助,纵然司马南想开个楼子恐怕也是没有顶梁柱啊。”
李义几乎便要拍掌喝彩了!司马南亦是机智之人,这一句话连消带打,可谓精彩之极,不仅将黑衣女子的讥刺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还暗讽她是一名妓女甚至妓院的老鸨。口舌之便给实是可见一斑,确是高明。看来这位司马家的二老爷不仅心机灵巧,智谋超群,便是嘴巴上也是伶俐的很。
那黑衣女子一声冰冷的笑意,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怨毒:“二爷客气了,二爷现在还没有那等产业,便是想做也还要跟贱妾学学,倒是贱妾这里支撑了一座青楼,却是还缺一名头牌,久闻司马家小公主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贱妾可是神往的紧啊,若当真有了小公主芳驾到临,鄙馆必然扫榻以迎!”
春末夏初的磅礴大雨依旧刷刷不停地下着,四个人的头发衣襟上均是不停的向下滴着雨水;但黑衣女子这句话一出,司马南的心中却是顿时如坠冰窟!哑声道:“你们的目的是畅儿?”口气中已经是有了压抑不住的狂暴!
黑衣女子咯咯咯一阵大笑,直笑的花枝乱颤,“二爷果然不愧有多智之称,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贱妾佩服之极!”她语似褒奖,实则如指着鼻子骂司马南却也无异,当下更是话音一转,登时变得恶毒之极:“不过二爷追了贱妾这么久,此刻,恐怕司马小公主已然在贱妾那里准备接客了,咯咯咯……不过她可不叫畅儿了,贱妾给她取了个艺名,叫小玫瑰,也有同宗之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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