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开看着这个尚且还算元气的刘协,有些欣慰。
他欣慰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即便是被迫登上了这个皇位的小皇帝,在没有了祖母,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哥哥的情况之下,却依旧能保持这种心情。
“小家伙!”石不开摸了摸刘协的头,比了比他的身高,说道:“只是和我胸膛那般高,不是小家伙是什么?年龄只是比我一半多一点,我都是被人称作为少年,你这小家伙还能怎样?”
“我已经十岁了!”刘协狠狠地说道:“我要娶老婆了!”
靠!石不开心下震惊,这皇家算什么,一个个都是这么早就娶老婆,还真是……刘辩那小子也就是不说了,刘协这样的小豆丁也来?然而看看自己,都是快要及冠的人了,平常的家伙,都有了孩子了。但是自己,别说是成婚了,便是女朋友也是没有一个。
当然,石不开是不会将自己的那些暧昧对象数出来的。
石不开消失憋屎一样憋出一句话出来:“这么小就成亲,这样不好。”
这下轮到刘协洋洋得意了,不过,这表情却没有持续一阵子,刘协却是忽然就抱着石不开,大哭了起来。似乎,刘协也已经是忍耐了许久。身为一个孩子,没有一个长辈可以提供倾诉。想要任性,却又被叫那三公称呼道,身为天子,需要为天下百姓之表率。而且董卓在皇宫中,横行霸道,刘协看见他,也像个宦官那样根本就抬不起头来。而那些只懂得训斥他的三公,看到董卓却是连说话都不敢说话,还经常将复兴大汉的任务,要搭在他稚嫩的肩膀上。
“坏人!他们都是坏人……呜呜。”刘协边哭边说道:“我好想父皇,好想皇奶奶,好想皇兄……我想要一个家,呜呜……有着疼爱我的母亲,纵容我的奶奶,喜欢我的父亲,爱护我的哥哥。”
石不开边哭边喊着,稚嫩的拳头无助地敲打着石不开的胸膛,说出来的话语却是让人心酸。
一边站着,一直在皇宫当差,刘辩的随身侍卫早就已经红眼了,泪水努力忍住而不流出来。而石不开,纵使是石头一般的石不开,此时也不免被刘协喊得眼睛都有一些红了。
待得刘协哭得有些累了,石不开才拍拍他的后背说道:“慢慢哭,男子汉并不是流血不流泪,而只是哭,要哭个彻底,要哭个痛快。能哭多久就哭多久吧……”
刘协眼泪哒哒,泪眼朦胧地说道:“坏人,你真是皇兄的大哥?”
“嗯,我和你大哥,还有赵云意气相投,结拜成为兄弟,按照年龄来算,我就是刘辩的大哥。”石不开说道。
“那么,我叫你大哥也是可以吗?”刘协问道。
“可以。”石不开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有着可以依靠着的长辈,刘协哭得更是个稀里哗啦,江河俱下,飞流直下三千尺……扯远了。待得刘协停止了哭声的时候,石不开说道:“如果皇帝这么辛苦,就像是你哥那样,不去当皇帝了,让他们去抢吧。我们跑去桃园庄,弄一个世外桃源出来……”
“什么是世外桃源啊?”刘协问道。
石不开自然不能将原文直接拿来,而是将其改一改,变成商周大战的时候躲进的山里面。“……竟不知道有周,无论秦汉……连年代都不知道的人,但是生活却是……最后,那人通报了地主和世家,却再也找不到入口了。”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吗?”刘协说道。
“有的。”石不开说道:“就是没有,我也做个一个出来让你们居住。”
“要是真的话,那就太美好了。”刘协抹抹眼泪,说道:“但是,我不能走。”
“为何?你喜欢这个皇帝的位置吗?”石不开问道。
“没有,我的想法和我皇兄一样。”刘协淡淡地说道,却开始带着一缕怀念:“便是没有董卓,没有十常侍,没有外戚,这皇位至高无上,我也不喜欢这个位置。”
“但是,这个位置,却是父皇留下来给我的。那么无论是高贵的还是低贱的,无论是受委屈的还是至高无上的。这总归是父皇留下来的东西。我和皇兄,总归是要有着一个人继承,而不是让别人夺了去。我为天子,不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百姓,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父皇将这个位置传了下来,那么我就要守护着这个位置,继承这个位置。”
石不开看着这个爱哭的小家伙,似乎在他每一次看到刘协的时候,刘协都是哭着的。但是,在这一点上,却是这样的坚持着,哪怕是受到怎样的磨难。
石不开这块石头似乎在这一瞬间,看到了与他相同的一块石头。哦,不是,是一座大山。一座名为刘氏皇朝的一座大山。而无论是汉高祖,文景之治的两位,汉武光武,桓灵二帝等等,都是这座大山上一块块坚硬的石头,或者是贤明,或是雄才大略,或是昏庸无能。但是无论是怎样,他们都要死死守住这从先祖中传来的位置,这就是自己的使命。
这就是汉朝,这就是皇帝,这就是中国一直以来的传承思想。这,是一座大山,固执而执着的大山。无论这种行为正确与否,固执是否。他们就像是一块顽石那样,不管讲不讲道理,就是立在这里。像是一座不周山,死死撑住这方天地。
“我明白了。”石不开说道。“史阿!”
“是!”史阿肃然应道。
“史阿是你皇兄最亲近的殿前侍卫,以后就让他保护你吧。有机会,我也会不时闯入皇宫来见你的。”石不开说道。
“史阿,他是刘辩的弟弟,你能够想保护刘辩那般,死命保护他吗?”石不开问道。
“是!”史阿坚定地说道。
“好!不要躲。”石不开说着,便尽全力向史阿拍了一掌。
史阿一下子被这一掌拍得倒飞出去,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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