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父母寄语
从沈家回家之后,白伊薇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眠不休地将沈盼晴交给她的东西看完——那个袋子里除开u盘,还有录像带、照片和日记,秦怀和沈郁欢在日记里记录了非常多她小时候的趣事,在看到自己小时候可爱的童言童语,白伊薇也会忍不住微笑,但是大部分的时候,表情都很严肃,而心情也很沉重。
由于录像带时间久远,一般的设备都无法播放,陈光暄去借了一台老式的录像机接在了白伊薇家的电视上,然后再尝试播放录像带里的内容。
白伊薇和陈光暄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并肩看着录像带里的内容,里面的内容大多是温馨的家庭画面——秦怀抱着幼年的自己一起弹琴,弹奏的曲子是她最爱的《帕赫贝尔的卡农变奏曲》;沈郁欢在生日会上抱着白伊薇一起吹蜡烛;四个大人陪着白伊薇去中央公园玩,一群人在雪地里玩得很开心……
在看过录像带之后,白伊薇相信秦怀和沈郁欢是真的疼爱自己,将自己视如己出,只因那笑容满面、充满爱意的表情,不是真的有爱,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伊薇,你还好吗?”录像带播放完毕之后,陈光暄看着一直沉默的白伊薇,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记得你在你的第一本书中引用过一句话——‘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那句话一瞬间就击中了我,我感觉我每一天都生活在这种状态中,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会失去什么。”白伊薇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声音压得很低,“就像我5岁生日的时候,爸妈带我去迪士尼乐园,我以为我会一直开心下去,可是还没过多久,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我直到今天都没有走出那时的阴影。”
“所以大家都觉得和你很有距离感。”陈光暄伸手抚着白伊薇的长发,低声说道,“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却可以听到你在喊‘救救我、救救我’。”
“我有吗?”白伊薇侧过头来,有些困惑地看着陈光暄。
“我们第一次见面,聊工作的时候你表现得的确很专业,可是当顾盼晴出现之后,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我可以看得出你的愤怒和挣扎,甚至于还有一丝无助。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距离感这件事,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我也确实不想和人走得太近,如果连我的父母都会伤害我,那我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白伊薇解释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信任的人只有凌姨和韦玟,现在再加上一个你。”
“虽然你和人很有距离感,可是你却很喜欢西西,你有想过你为什么喜欢她吗?”陈光暄问道。
“大概是因为她很讨人喜欢吧?”白伊薇随口猜道。
“并不是。”陈光暄掏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
“这应该是我5岁的生日照吧?”白伊薇把手机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自己5岁生日时,在洛杉矶迪士尼乐园的城堡前拍的照片,照片里的自己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在镜头前开心地摆出了花朵的造型,“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的?”
“这是顾总发给我的。”陈光暄翻着手机相册,翻到了一张西西的近照,“这是西西3岁生日时的照片,是我给她拍的。”
“这张照片我明明没见过,可是却觉得好眼熟。”照片上的西西也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摆的造型也差不多,乍看那张照片,白伊薇还以为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但是很快又意识到还是有区别。
“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西西和你长得挺像的。”陈光暄收起手机,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可能你经常看到西西,已经看习惯了,可是在顾总看来,他看到西西,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你,所以他特别喜欢西西,每次见到她都会送她礼物,在月华福利院的那天下午,西西说想吃虾,他就立刻买了虾类拼盘给西西当晚餐。”
“真的吗?”白伊薇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我爸爸他挺有钱的,只是送西西一些礼物、一些好吃的,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心意的问题,他连出差都会想着给西西带礼物,但是据我所知,他从没有送过顾盼晴礼物。”陈光暄纠正道。
“怎么可能!他会让顾盼晴签你们公司,会出钱力捧她,这些难道还不算付出?”虽然先有顾盼晴的解释,后有陈光暄的补充,可是白伊薇还是不相信顾亚荣真的对顾盼晴一点都不关心。
“那是利益交换。”陈光暄一针见血地说道,“就像顾盼晴说的,他们达成了协议,顾总出钱捧顾盼晴,那么顾盼晴也必须完成顾总的心愿——她必须让出女儿的位子,让你不用对自己的身世遮遮掩掩。”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被忽视得太久,白伊薇已经不敢相信他们真的有关心过自己了,“不要给我无望的希望好吗?这毫无意义。”
“你知道我是怎么猜到你是顾总的女儿的吗?在我为数不多的和他的接触中,他总会提到你,从没有提过盼晴。盼晴去夏威夷拍mv那次,正好是报纸上说我们在恋爱的那天,顾总临时把我叫去了夏威夷,气势汹汹地质问我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当时我就有点怀疑顾总的身份,后来在月华福利院又遇到顾总,他告诉了我实情,并且希望我保守秘密,我才开始怀疑你们之间存在着误会。”陈光暄指了指白伊薇放在桌上的u盘,好心地提醒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伊薇,我建议你还是看看这个u盘里的内容吧!”
“那你陪我一起看。”白伊薇拉住陈光暄的手哀求道。
“好。”陈光暄无法拒绝白伊薇的要求,他搬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u盘插入usb接口,打开u盘后发现里面有1个视频文件,标题是“爸爸妈妈想要说的话”。
“伊薇,做好准备了吗?”陈光暄将光标移到了视频文件上,最后询问了白伊薇一遍。
“我准备好了。”白伊薇伸手握住了陈光暄的左手,然后点了点头应道。
陈光暄点开视频,视频里的顾亚荣和白佑薇一起坐在沙发上,顾亚荣开口说道:“依依,你好,我是爸爸。”
顾亚荣说话的语调非常平和,和平时在新闻采访中的外放张扬完全不同:“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按理说这些事情应该都由你妈妈和我来告诉你,可是我们害怕你反应过激,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和你对话。”
“从你上小学开始,我们就没有住在一起了,可是我和你妈妈,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你,你在学校的每一次表演,你在电视台录的每一期节目、每一个广告,我们都看过,你喜欢做慈善,所以我们和你一起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做的所有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
顾亚荣说完这番话,就转头看了看白佑薇,似乎希望她也能说两句,但是她却摇了摇头,顾亚荣只好继续说下去。
“在我心里,依依你一直都只是个小女孩,所以在光暄最初追你的时候,我很不乐意,但是在了解过他这个人之后,我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我知道你们彼此都懂对方,可以相处得很舒服,只要你们能对彼此好,能一直走下去,我就会祝福你们。”
顾亚荣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接着说道:“我做过很多错事,我并不指望得到你的谅解,我只是希望,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看看我和你妈妈,那我们就很开心了。”
顾亚荣说完这番话,表情有些难过,然后视频就结束了,白佑薇全程都没有说一句话,这让白伊薇更加难过了起来。
“光暄,你知道我爸妈住在哪里的,对吧?”白伊薇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们,等视频播放完毕,她拉着陈光暄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道,“你带我去见他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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