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其他材料都比较差,连火石都没有,但唯有一样,那就是磨刀石,这里出产的磨刀石简直是不要太好了,而且图乃就是以前在家里也没有见过这种磨刀石。
在这里找到了三种磨刀石,一种质地粗,用来启粗坯,打初刃。第二种质地细,用来磨锋刃,叫研磨。第三种质地为特细,几乎看不见磨刀的石浆,用来精磨,可以做到吹毛断发的程度。
图乃立即操起一块精石,把刀片固定好后,浇上一些水,两手持石,在刀片上哗啦,哗啦的磨起刀来。没几下,这把刀就被图乃磨得精光闪闪。翻一面,再接着磨,也是没几下,又是精光闪闪的了。
图乃仔细地看了看,又用粗石在刀片上个别的位置再打磨一番。然后满意地将刀片放入火炉子中的夹壁火道中,刀片太长,火炉太小,已直接放不下,还好,火炉经过改造后,增加了一个夹壁火道,将刀片竖着放,只是加温,没问题的。
待火炉中的刀片已烧得在一片白光中闪动雪白的火花时,图乃迅速取出刀片,将其慢慢放入到上部锅里的黑铜水中,只听轻微的嗞嗞声,当刀片全部浸入到铜水中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铜水一阵剧烈的翻腾。并伴有“啵”“啵”的空气爆裂声。
当锅中的铜水渐渐平静后,图乃迅速取出刀片来,这时的刀片一片通红。图乃看都不看,直接扔进水池之中。刀片入水后,一阵轰隆隆的如滚雷一般的声音隐隐传来。接着一片浓浓的大雾升腾而起,顷刻之间便不见人影。
少顷,浓雾散去,图乃才从水池中抓起那把刀片,这时的刀片已不见精光之色,而是黑红之中透着深绿之色。这就是黑铜晶的颜色。不过此时的刀片已完全没有那精光闪闪的锋口,甚至原来的锋口也变得厚钝之极。而且整个刀片表面不再平整光滑,而是凹凸起伏。
图乃皱皱眉,不过也难不住他,抓起磨刀石,磨铜就更容易了。不过两三个呼吸而已,刀片就又光滑平整了。图乃再将刀片扔进火炉中,这次主要是两个方面的操作,一是对刀片覆铜进行再加固处理,使其牢牢地覆盖在刀片表面。二是对黑铜晶进行表面硬化防锈蚀处理。对于第一种的处理,要求用锤时,有一定的穿透力,在钢刀和覆铜即将达到熔点时,迅速锤击,使钢刀和覆铜的接合面相互咬合融入,迅速成为一体。二是对钢刀表面覆铜的硬化处理,要求低温,轻打,快速锤击。这个先前已有经验,也不难,就是有点累。
待刀片烧得差不多时,图乃取出刀片,将其置于巨大的铜垫上,挥动大铜锤,只听“砰”“砰”“砰”声音短促,但却节奏分明。钢刀的一个面全部被锤击一偏后,再迅速翻一面,再度“砰”“砰”“砰”。两面锤击完成后,再放进火炉中,待烧得差不多时,再取出,再次两面锤击。如此反复了四次,放在水中散热。
从刀片散发的颜色上可以看出,这次两种不同材质,不同特性,不同温度的材料已完美融合。此时虽看不出精光四射的钢刀的材质,但黑悠悠的渗出的深绿,却更给人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此时的刀因又覆盖了一层黑铜晶,原开了锋的刃口,又变得厚钝不堪。但这完全不影响接下来的操作。
图乃将钢刀再度放入火炉中稍微加热,取出后,置于大铜垫上,右手的大锤早已舞成一片残影,已完全分不清单个的锤击的声响,只听一片“嗡……”的声响。这就是图乃的功夫,可以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功夫。
钢刀的两面都加工完成后,图乃反复查看之后,便又傻傻的笑了。此时的钢刀表面闪烁着黑红带深绿的颜色,尤其是那深绿之色,不像表面之色,更像是从材质内部浸出的一种颜色,细看之下,犹如从深渊透出的一股寒意。这就是凶器,大凶之器。
钢刀的表面被图乃硬处理后,呈现出一种油光发亮的光彩。这种油光就是从材料内部浸润而出的自然之光,是被一种特殊工艺加工后呈现的种光泽。有了这种光泽,就相当于有一层保护伞。不仅材料的材质得到显着改善,而且,它的抗腐蚀的能力也显着得到了提高。这是独属于图乃的工艺,图乃做的不再是一把刀,他做的是一件艺术品。图乃所出,必属精品。
不过此时的钢刀,还没真正的开锋,图乃心想,真正的珍品,还是那个百炼成钢的钢刀,外面这个只能是保护钢刀的保护层而已。没什么犹豫的,直接拿磨刀石给嚯嚯了。只见刃口的位置由黑转青,再变成白,最后一线的锋口处已是如一泓清水般的色泽。
“青锋”图乃大脑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两个字。图乃一震,这就是这柄宝刀的名字,可惜不认字,不然刻在刀上,那可就拉风了。但如果就这样不弄个名字,那又会遗憾终身。想了想,便在宝刀的两面接近刀柄处,用切铁刀各刻了一个方框。他想,现在不是不识字吗,等以后认字了,再刻在方框中不就行了。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淬火。对这种特殊钢刀淬火,对火的温度要求特别高。图乃连忙将油脂树中的油脂收集起来,一起扔进火炉中,连忙将钢刀放进炉内,本来只需加热刃口部份,但目前没有那样的加热设备,只能连刀一起进行加热。
火苗从炉体四面八方的裂口中喷射而出,突然“嘭”的一声,炉体猛然裂开了一条一尺多长,五寸多宽的巨大裂口,上面由炉体支撑的大锅也突然侧翻,大锅中还剩余的黑铜水“哗”的一下,就流到炉底与油脂柴火混在一起,并发出噼哩叭啦的声音。
图乃大惊,立即取出钢刀,也不管炉子的情况,将钢刀的一端钳住,再轻轻地将锋刃的部份放入水中,立时“嗞”“嗞”之声大冒。刚好将刃口部份全部沉入水中后,立即取出,再轻轻放入水中,如此反复三次。三次结束后,再将钢刀放在湿泥中,慢慢降温。
这淬火用的水,也是图乃在山中找到的一池冰泉。这些天虽已秋凉,但这冰泉水却异常的刺骨,如寒冬一般。也只有这种冰泉水来对宝刀淬火,才能激发钢质特性,使其从内部发生根本性蜕变。
待钢刀全部降温后,图乃拿出那种细细的磨刀石。钢刀快不快,全靠磨石功夫在。此时的图乃便用那细细的磨刀石对钢刀进行研磨。研磨就要慢一点,将钢刀固定后,浇上水,两手按住细磨刀石,来回划拉。别人是用磨刀,他是磨石。两面的刃口被细磨之后,那刃口映着阳光,说是一泓清水,还真不为过。
绝大部份的匠师到此已为止。但图乃还没有结束,他还有一道工序,那就是精磨。精磨之后的刀刃的锋利程度那是不可想象,完全是吹毛断发的程度。当达这种程度的兵器,那就是宝器级。其价值也是价值连城。除非城主、族长之流不可拥有。
削铁如泥和吹毛断发,都是宝器级的兵器,削铁如泥的兵器要相对容易做到一些,只要兵器的刃口强度够高,是能够做到的。而要吹毛断发,却又难多了,除了对本身材料的要求高外,对加工水平也要求十分的高,一般都是大师级以上才能达到一定比例的成功率。所以市场上,吹毛断发的兵器价值是削铁如泥的兵器的两倍左右。
其实要达到这种程度并不难,主要是没有这种能给兵器精磨的石头,那当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有了精磨级别的石头再加上细心和时间,那就成功了。
不过这些条件对图乃来说,都不是问题,只要有了精美的磨刀石,那都不是事。别人是用刀在磨石头,图乃是用石头在磨刀。凭感觉就行,经验,他天生就会,要经验干什么?时间,他有的是还没使用的各种技巧,这些技巧能大大的缩短时间。在别人眼中,几乎是没花时间。
在一连串轻柔的“嘶”“嘶”声后,图乃举起手中的刀,刀身黑红中透出深深的绿,而刀刃处却闪烁出一弘夺目的精光。真的如一泓秋水。
图乃将刀刃向上,拔下几根头发,放在刀刃上,深吸一口气,呼的一声用力吹出,刀刃上的头发立即应声而断,呈两截的头发飘飘荡荡的坠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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