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甚至连我都决定不再因为那些事情而和你闹得下不来台,你却还是耿耿于怀吗?就算你现在搬回家里来住,我也不会像是从前那样对你。我知道我也有错,可难道你就是完全无辜的吗?”
殷敏擎忽然开始觉得心烦意乱起来,本以为,黎染如今的性格,会给自己一个客观的评价,却没想到一提起冯橙的名字,黎染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仿佛自己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黎染还要解释,却在看到殷敏擎眼中的那股无法理喻的神色的瞬间,失去了所有想要和他交流的欲望。
爱情本身是盲目的,也会让一个原本聪明理智的人变得盲目,正如此刻的殷敏擎。黎染知道,此刻自己便是多说无益。他和冯橙的事情,自己夹在中间,从来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敏擎,你想问我的意见,或许说明你没有再把我当成是个仇人一样来看待,这让我很开心。可是抱歉,我不无辜,可你,还有冯橙,你们同样不无辜。我给不出你一个客观的答案来,所以,或许要让你失望了。”
黎染站起身,最后看了殷敏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卧室。
殷敏擎低下头,没有说话。
是啊,自己怎么会一下子想要找黎染问这些事情呢?难道一直以来,自己不都是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吗?曾经的自己,恨不能让黎染生活的比自己更加凄惨一万倍,可现在呢?竟然下意识的将她当成是一个依靠?
殷敏擎的心头纷乱辱骂,他只好拿着烟盒走到阳台上,再次点燃了一支。
烟草的苦涩味道很快弥漫到了整个口腔,殷敏擎看看自己一直没有收到回应的手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
不知道冯橙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苦心,殷敏擎没办法对她实话实说,更不能告诉冯橙,这次所谓的暂时分开,让彼此冷静下来,不过是自己对于母亲的缓兵之计罢了。殷敏擎仍然不肯轻易放弃冯橙,却不知道她想要如何。
或许这一次,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吧?
黎染离开殷敏擎的卧室,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思索了良久,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态度。殷敏擎主动和自己说起,恐怕是实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吧?其实自己本该心平气和的跟他谈一谈的,不该这么意气用事。
冯橙显然没有对殷敏擎交付真心,既然自己已经看清了这个事实,就不该再让殷敏擎继续被利用下去。尽管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毕竟关系到殷家,总该出手相助。
黎染想了想,只好再一起回到殷敏擎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
门很快开了,门后出现了殷敏擎带着倦意的目光。他指间还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见是黎染,不免有些惊讶。
“敏擎,抱歉,刚刚是我的态度不好,我有点意气用事了。如果可以,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听我跟你谈谈?”
殷敏擎看了看黎染,没有说话,只是将门打开,转身回到了阳台上。黎染见状,便跟着进去,将门锁好,也到了阳台。
“你不是说,你给不出一个客观的评价?怎么,现在又能了?”殷敏擎的语气里仍然带着一贯的嘲讽,听得黎染一阵难过。
“我仍然不能,但是我想,至少我可以告诉你,当一个女人真心爱着你,想要跟你一起走的长远的时候,会是怎样的表现。而至于你如何判断冯橙对你的心意,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可以不相信我,那便当做是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黎染在阳台的摇椅上坐下来,看着殷敏擎的背影,忽然忍不住眼眶一热。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和殷敏擎如此和平的对话,竟然是有关于冯橙,真是讽刺。
殷敏擎回过头看了黎染一眼,又将头转过去,沉声说道:“你说吧,我会参考。”
“我不知道你和冯橙之间是怎样的相处模式,可是我想,就算不是夫妻,只是情侣关系的话,两个人也该彼此坦诚。冯橙做生意不肯脚踏实地,如果换做是我,就算她提前告诉我,我恐怕也会觉得她这个人有问题。”
“敏擎,我完全理解妈的心情。家里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你,也包括爸妈。你如果真想和冯橙有个结果,就该去找她好好的谈谈,把一切现实都告诉她。你难道不知道,想要取得妈的信任有多难吗?”
“我怎么不知道,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想扭转妈对她的固有成见。”殷敏擎忽然开口说道。“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冯橙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有些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些错觉,觉得她回来根本不是为了我,也没有把我看得那么重。”
“或许,她也根本不想嫁进殷家来吧。”
殷敏擎的神色落寞,在上午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柔软。
黎染不禁笑了起来。
“她不想嫁进殷家?开什么玩笑,我敢跟你打赌,只要你现在跟我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冯橙不出十分钟的时间,就会来找你,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在殷家帮她站稳脚跟。敏擎,我也是女人,我怎么会不懂?”
“可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只能暂时答应妈跟她断绝来往,但以后呢?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可以扭转如今这个局面,也想不出冯橙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实在有些累了,就这样作罢,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殷敏擎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似乎不想再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
黎染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他会放弃的这么快。
“想怎么做随你,我只是告诉你,或许你的确该调查一下冯橙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如果我是她,能够在这座城市稳定下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就已经足够了。但我毕竟不是她,或许,她还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吧。”
“不过我可以现在就表明态度,对于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兴趣。我来和你说这些,也只是不想让你再被她利用罢了。妈的年纪大了,希望你至少不要再让她担心。”黎染说完,便站起身,准备下楼看看李妈的午饭做好了没有。
“还有,吸烟毕竟不好,控制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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