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听了了对天神不敬,大可敦不赞同道:“公主,不可以这样亵渎神明,是天神赐予我们生命——”“赐予生命的,是母亲。”了了看着大可敦,“神无法赐予人生命,但你可以。”“不过你身为女人,却生下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人,这是你的失败。”了了已经知道在浩瀚无垠的空间中,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世界存在,然而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能够创造灵魂的神明,它们也许能够呼风唤雨,能够起死回生,甚至能够令时间倒流,惟独灵魂,珍贵稀有。所以了了不能理解德妃为何看重儿子胜过女儿,也不能理解明明有了女儿却还要抱养一个儿子的皇后,现在,她还不能理解大可敦。能够创造生命,已经与神明相同,能够创造灵魂,女人应当是超越神明之人。“明明你说了,当狼群肆虐时,陇北女人同样需要拿起武器,那为什么你们不能当将军做可汗?为什么天神给什么你们就要什么,你们没有自己的想法吗?”了了真的真的不明白。明明她已经做了几十年“人”,算起来岁数不输给大可敦,可越活得久,了了越茫然。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被关在家里,看着别人读书出门做官当皇帝三妻四妾?那太让人忌妒、太让人愤怒了。了了不追求平等,了了想要对调。她要当皇帝,她要父亲与兄长温顺贤惠,她要男人三从四德不出家门,她要天神恢复女人的身份。“公主,你这样说,岂不是与你之前的话语相违背?如果能够生孩子就证明女人是神,那么不愿意生孩子的你,还能算是神吗?”了了奇怪道:“我可以选择生育与否,你可以吗?”当然不可以,陇北人同样喜欢儿子胜过女儿,他们与丰国相比唯一的优点便是没有把女儿关起来,不过了了认为这无需感动庆幸,因为女儿得到的依旧比儿子少。“愿意生孩子的才算是神,那么你不应该信仰给你针线却不给你弓箭的天神,应该信仰被圈养的母猪,它们比你能生。”可猪只会被杀了吃肉。大可敦惯常是个谈笑风生八面玲珑之人,此时却被了了说得面红耳赤,可了了并非为了在言语上将其战胜,了了是真的不能理解,她在人间的所见所闻与本能形成了巨大冲突,她下意识发出疑问,遗憾得是没有人能为她解答。“大可敦。”了了叫了她一声,四目相对间,大可敦不敢直视了了的眼睛,而了了真诚地问她:“当可汗不好吗?一呼百应不好吗?七八十岁依旧有十六七的美少男服侍不好吗?无需付出就能得到儿子的讨好不好吗?受人跪拜不好吗?无拘无束不好吗?”究竟好不好,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可能不好呢?如果大可敦成了可汗,她就无需在意今天的外裙颜色好不好看,发髻是否有新意,首饰与妆容是否相配。腰肢是不是很细,皮肤是不是很白,身上是不是留有疤痕,刚洗完澡后是不是忘记涂抹香膏——即便她满身泥泞恶臭无比,身材痴肥粗糙丑陋。没有人敢批评她、质疑她,纤细柔弱的美少男还是要跪在她脚边,用一双白嫩的手讨好地捶着她的膝,她不会和拉合公主反目成仇,更不可能为了儿子去拉拢弘阔可汗,绞尽脑汁逢迎谄媚。乞讨获得的权力无法给人满足感,所以“大权在握”后才会无比空虚,假设最终大可敦如愿以偿,塔木洪成为新的可汗,而她是大汗的母亲,她也不会得到快乐,因为她的一切仍旧来自于弘阔可汗的“施舍”,用温柔与委屈换来的权力,怎么比得上将弘阔可汗踩在脚下强势掠夺来得愉快?“那像什么话。”大可敦下意识反驳,“我都这个岁数了……”“看来即便你生活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了了仰起头,恰巧有一只海东青于天空飞翔划过,“也不如鸟儿来得自由。”“不能这么说,公主,你要认清楚现实,想要成功是不可能的——”了了伸出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触大可敦,因为她感觉得到,大可敦的本性不像真仪一样已经消失,需要重新寻回,大可敦的本性只是变得沉寂,却仍在跳动。一股极为冰冷的气息自了了的指尖顺延到大可敦的眉心,恍惚之中,大可敦的软弱、犹豫、迟疑,对丈夫的眷恋、对儿子的爱护,都在极寒之气中被彻底冻结,她眼前浮现起自己少年时期纵马驰骋的画面,那时她有一杆□□,连兄长都不是对手。她意气风发,认为自己绝不会将一生蹉跎,要轰轰烈烈过一辈子。可最后她还是脱下战衣抛开□□,下马穿上鲜艳的嫁衣,进了大汗的营帐。等生下长子,过去就慢慢忘了个干净,但也许是自己不敢去想,因为一想心就疼得难受,害怕自己后悔,更害怕自己怨恨母亲的泪水父亲的叹息还有兄长的劝告,否则这样可悲的人生,还有哪里值得骄傲?就算最终会失败又怎样?哪个开国皇帝在起事前便知道自己一定能成功?成王败寇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世上根本没有所谓“正统”,谁地位稳固,谁就名正言顺。“公主。”大可敦闭上眼睛,“你是想要吞并陇北吗?”“不可以吗?”“……陇北是我的母国。”了了纠正道:“是你的父国,陇北像你的父亲,予你容身予你衣食,却予你兄弟权力与自由。”一阵寒风吹过,将了了肩颈上的外衣毛皮拂成一片麦浪,“待天下到手,何须在意陇北?你的眼睛应当看向更为广阔的地方。”其实大部分女人心里都清楚,一旦有了兄弟,母父的爱便会倾斜,倾斜的爱会成为绊脚石,毕竟与被牵绊后所失去的相比,这种“爱”一文不值。大可敦第一次听了了一天之内,说了比过去一个月都多的话,她迷茫地问:“那我应当如何对待我的父母兄弟与儿子呢?”了了看着她:“学习他们待你的方式。”从六公主与大可敦等人身上,了了意识到人类无法做到彻底干脆的割舍,她们的本性在已失去或被压抑后,很难跳脱出原有的框架追求自由,她们羞于承认自己也会怨恨也有野心,反而会不自觉去追逐已被规定好的世俗词汇。丈夫当皇帝,哥哥弟弟当皇帝,儿子当皇帝,都没有自己当皇帝好。等了了成为皇帝,她也会给予父亲兄长食物与水,再给予片瓦遮身,谁能说这不是一种宽容与爱意?大可敦问:“公主,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是因为在丰国过得不好吗?”了了摇头:“我想要。”一阵从未有过的寒风席卷草原,尚未结冰的碧绿湖水瞬间凝结冰霜,可怕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陇北的冬天头一回冷成这样,风霜割面,正在练武中的女人们不约而同打起寒颤,仿佛心中有某种沉重之物烟消云散,再没有比手中武器更重要的存在。这一日大可敦回到营帐,翻箱倒柜找东西,她的侍女好奇地问:“您在找什么?”“阿丽,我的□□,你记得收到哪里去了吗?”阿丽沉默片刻才回答:“您忘了吗?出嫁前,您将□□折断了。”大可敦真的不记得了,她整个人一僵,被阿丽这么一提醒,已忘却的记忆如潮水般回笼。少年时的她可不是现在这样,出嫁前,为了断掉念想,她亲手将陪伴自己多年的□□折断,以表决心,那杆□□乃是父亲所赠,兄长一直想要,大可敦无法像兄长驰骋沙场,她必须委曲求全嫁做人妇,于是她宁肯把□□毁掉,也不愿它落入他人之手,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哥哥。二十多年来大可敦有意识地想要将这件事忘记,忘记当初和□□一起被折断的,还有她的脊梁。“可敦?”大可敦兀自出神,听见阿丽的声音,她才想起已经有很久很久没人叫过自己的名字,可敦的身份荣耀无比,为什么自己却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骄傲?“阿丽,我……”大可敦迟疑着问,“我叫什么名字啊?”阿丽被她吓到了:“可敦,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请巫医?还是通禀大汗跟大王子?”“你先回答我,我叫什么名字?”“呃,您、您叫海月花呀!”大可敦如梦初醒,“不是可敦,也不是阿妈,是海月花。”那是传说中天神下凡赐予陇北人赖以生存的技能时,随着天神的步伐盛开在草原与沙漠的神奇之花,她的阿妈为她取了这个名字,希望她能够像海月花一样皎洁璀璨,但她并未因此发光,而是从此黯淡无闻,白驹过隙,眨眼间就被偷走了二十多年。大汗叫她可敦,拉合叫她阿姐,塔木洪叫她阿妈,没有人再叫她海月花。“阿丽,我想找回我的□□。”大可敦目露渴望看向阿丽,“我想找回我的□□,你知道它在哪里吗?”阿丽被问得手足无措,“可敦……”“别叫我可敦,叫我的名字,让我再真真切切活一回吧,像二十年前那样。阿丽,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在深夜骑马去草原深处寻找泉眼,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和星星,可我们一点都不怕,我拿着我的□□,你背着你的弓箭,路上遇到了熊和狼,但都被我们杀死了。”阿丽与大可敦一起长大,名义上虽是主仆,实则与姐妹无异,感情无比深厚,随着大可敦嫁给弘阔可汗,阿丽跟随而来,有不少人向大可敦求娶,但阿丽拒绝了所有人,大可敦曾经很不理解,大汗手下最勇猛的将士都来示爱,阿丽为何从不考虑?现在她好像懂了,阿丽还是那个阿丽,只不过海月花不再是从前的海月花。“我记得,我们直到天亮都没有找到泉眼,当太阳从草原边际升起时,光芒照耀在您的身上,就像海月花皎洁璀璨。回苏克津城后,阿依汗将军狠狠把您骂了一顿,您却和他据理力争,说凭什么迪哈尔可以夜不归宿,您却不行,阿依汗将军被您气得大发雷霆。”大可敦接着道:“阿爸都要被我气死了,还是阿妈开口,才让我免于受罚,从那之后,阿爸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来看看我有没有偷溜出门,我用枕头穿上衣服藏在被子里,阿爸没有一次发现过。”说着说着,那些已被忘得一干二净的记忆愈发清晰,大可敦心跳加速,她感觉自己正在变回海月花,她想去骑马,想找一杆顺手的□□,想去寻二十年前没有寻到的泉眼,想从现在起重新活一遍!“阿丽!”海月花抓住阿丽的手,表情兴奋:“今天晚上,我们再去找泉眼吧!我们再一起看草原上的日出,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过了!”阿丽拼命按捺住激动之情,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眼睛还泛着红:“——是!”当塔木洪到来时,就感觉氛围与平时不同,海月花看见塔木洪心下一喜:“你的金刀呢?借我用用!”塔木洪莫名其妙地问:“阿妈,你要金刀做什么?这是大汗赏赐,万分珍贵。”“我是你阿妈,问你要把刀都不行?”塔木洪只好双手将金刀奉上,谁知海月花接过后□□挥两下,又嫌弃地还回来:“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去给我找把□□来。”塔木洪:“……阿妈?”“去呀,我还使唤不动你了?”塔木洪领命而去,阿丽的弓箭始终保存完好,海月花在拿到□□后,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没有心思去注意塔木洪的情绪,下意识问:“图娜和木拉拉跑哪里去了?”她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一男两女,只不过海月花把更多的精力与心思都花在长子身上,不免忽略女儿,如今杂念被冻结,她一心想要寻回自己,对同性别的女儿们也更加在意。塔木洪每日都有事情要做,对妹妹们不大了解,“许是出去玩了。”“要你有什么用,连妹妹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塔木洪向来是被嘘寒问暖的宝贝命根子,冷不丁遭受训斥,一时竟反应不及,他今天过来是想请阿妈去见拉合公主,顺便将努尔提训诫一番,因为王宫中人人刮胡子,努尔提处处针对自己,两人是手足,不好闹得太僵,这种事还是让女人家处理最好。海月花二话没说正要拒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明天再说吧,我说天虽然冷,你也每天把胡子刮一刮,这不是又冒出来了?难得今年没事做,你在营帐里捂一捂少出门,皮肤捂得白点才好看。”塔木洪挣扎道:“男人不在乎这些——”“可是丰国公主喜欢白的,白皮肤看起来比黑皮肤干净,你看看你这张脸,上半张跟下半张颜色差了这样多,人家公主怎么看得上?”塔木洪长到二十岁,第一次被人批判外貌居然是来自阿妈,他摸着脸不自信地问:“真,真的这么糟糕?”“太糟糕了!”海月花斩钉截铁,“捂一捂吧,能变白还能避开努尔提。”塔木洪认为阿妈不会害自己,正巧冬天除了打狼之外无事可做,待在营帐里读几本丰国的书,说不定能与公主找到共同话题。小雪人里的六公主正在碎碎念,她对了了跟大可敦说的话表示不能理解,这俩人可是对头!把实话全说了真的好吗?“她会告诉大汗,她一定会告诉大汗,你被卖了,你肯定要被卖了!大汗厌弃你,孟拓又对你怀恨在心,你……你还怎么在陇北过?”虽然自己没见过造反,但傻子也知道造反肯定不能像了了这样昭告天下,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另有所图,有脑子的人哪里能干出这种事?“……她跟你不一样。”六公主一听,不满意道:“当然不一样,我比她年轻,也比她貌美,所以她才那样忌惮我,处处给我使绊子!”了了沉默不说话,六公主气道:“我又没说错!谁像她一样人老珠黄!还有那个二可敦,她们俩联起手欺负我,你以为你跑得了?现在大可敦对你笑嘻嘻的,保不齐转头捅你一刀,你可长点心吧,别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因为她在找回本性。”“本性?”“嗯。”了了看着小雪人,“是你早已失去的东西。”六公主听不懂,满脸茫然:“啊?”了了将小雪人捧在掌心,淡淡地说:“所以你在雪人里。”见六公主还是一副傻模样,跟从前的真仪如出一辙,了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是知道吗?”了了摇头:“我知道,但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叫——”话至中途戛然而止,因为六公主惊恐地发现,她想不起来了,她竟然忘记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女主死后他们后悔了 被赶出师门后,我称霸修仙界 被献上的美人 靠揍哭最强成为攻略砖家 豪门太太不做对照组 二嫁东宫 恋爱脑 alpha柔弱点怎么了 女总裁的房中客 我能看见正确的怪谈规则[无限] 折青梅记 捡了五个哥哥后,京城无人敢惹 季听日记 冤有头蛋有主[全息] 谁人不爱小白莲(女尊) 七零极品小姑手握手术刀 娇宠卿卿 神降葬礼:我在地狱卖艺为生 白日银河 假少爷被赶回农村带妻儿逆袭人生
叮主线任务将主人调教成猫奴。西卡懒洋洋地听着脑海中第九十九次系统的提示音,理都不理。我都变成猫了,还要我怎么样,难道学小猫咪一样,喵喵喵萌不萌打死我都正想着,突然觉得后颈皮一阵酥...
乱世开始,被迫成为黄巾杂兵。几番绝境挣扎求生,刘争相信,只要不死,总会出头。名将,美女,地盘,我统统要...
道传诸天,所有大佬都是我学生。诸天学院一家连通诸天万界的学院,招收来自诸天万界的学生。炎帝一生传奇,掌控天下异火,他是我学生。叶天帝平定生命禁区,宇宙共尊,他是我学生。盘古开天辟地,身化洪荒,他是我...
只要你有一颗狂热执着的心,在哪儿,都是金子。一个中国特警教官在美国当警察的那些惊心故事。...
穿越到仙侠世界,成为一方魔门老祖。徒弟弑师,圣僧为邻,这些王渊根本不在乎。因为,世界就要崩溃,穿越的大门已经再度打开。且看王渊如何在仙侠世界带领穿越的风潮而修真者们又是如何拳打星舰,脚踩巫师,横行...
玩游戏玩得挂掉的白晨被抓进了一个游戏空间继续玩游戏。 游戏空间的某大佬威胁她说你必须成为游戏空间的头号玩家,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白晨我已经死得很难看了 识时务的白晨最终认怂了,开始了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