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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旅行之后我们回到伦敦,在他家里住了几天,度过我们相识两周年纪念。兰蕤并没有送我什么依例的昂贵物事,但那日清晨我醒来时他就坐在身边,含笑看我。我朦胧得有些迟钝,抬头却看见床头那只美丽陌生的水晶鉴,盛满了清水,一朵娇嫩碧青的莲花幽幽地浮在里面。那一刻我惊呆了。
半晌我才能定下神来打量他,兰蕤。我知道那池莲花在他家后园开了四百年,我也知道世上没有真正的青莲,但开在他家的花会在月夜里发出纯净瞳孔一样的光亮,是敏感而可怕的婴儿蓝。我还知道几乎没有人敢去触碰那些花,那是真正的禁忌,关于死,关于爱,关于一个古老家族四百年来的风云变迁,天谴的隐秘与悲喜。
他微笑着俯下身来吻我额角,停留了一刻。我闻到他身上晨风与朝露的清冷味道,和平日不同的水的气息,带一点不由自主的深沉阴暗,他的呼吸变成了温润明脆薄冰一样的淡蓝色。那一切都证明一件事:他去了莲池。
他采了那朵花。
送给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唇离开我的额头。我抬起眼看他,他装束整齐,而我还穿着睡衣,傻傻地裹在凌乱的缎面被子里。他抬起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又有些犹豫,掌心有淡漠凉意。我本能地握住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冷了,要不要暖一暖。他温和地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一点孩子气的欢喜,回答说当然要,然后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紧紧抱住我。他身上微弱的寒意让我绷紧了身体,但很快便习惯。他把脸埋在我胸口,嘴唇温存而单纯地摩挲着。我抚摸着他洁白的耳廓和脖颈,他赋予的重量,沉淀在心头难以遏制的温柔。我想说点什么,但他安静地抓住我,缓慢地说:“想一直这样抱着你。”
不想承认他始终都洞悉我的想法,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睁大眼睛注视浸在水里的莲花,无疑那是极美丽的,配上那只雅致的古典水晶容器,在我眼中依稀可见丰满柔嫩花瓣在宁静水波中泛出超自然的细碎摇曳,魂魄起舞。
他那样抱了我很久,直到不得不起床。他坐在客厅里等待我洗漱完毕换过衣裳出来,打开的窗流进微风和清冷阳光,他注视着自己精细修长的手指,看到我,然后走上来微微一笑,太过自然地提出那个要求。
“我可以吻你么,优。”
第4章
我不知道有什么拒绝的必要。他满意地低下头,我所熟悉的,男孩子轮廓分明的柔软嘴唇,他固有的清洁甘凉气息,毫无瑕疵的温柔贴合。我闭上眼睛,他扶住我的腰和肩头,慢慢收紧。身体紧密贴合的同时我试探着张开嘴唇,他的舌尖顺势滑进来,小心翼翼地。我知道他大概会浅尝辄止,在他开始慌乱而我开始察觉这一点之前,一个基于完美主义的吻,那是他的性格。
果然他停下来,睁开眼时他漂亮的睫毛似乎微微刷过我的脸颊,也许是错觉。我吃惊地发现,在这种时刻,他的瞳孔会变成冰髓一样的翡翠色,美得出神入化,脸色益发显出那种贵族气的苍白,我垂下眼睛看他嫣红起来的唇,艳丽如注胭脂。他不容我再欣赏下去,再次吻上来,唇上,脸上,细碎轻啄,喃喃地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
已经足够好了,我很想这样说。对于早熟而又稚气的他而言,这样的谨慎与克制已经足够优雅。
我不敢以为这是他的初吻,但也许事实果真如此。早在他十七岁带我回来,我纵然无知浅见,也明白自己会面对和接受什么,意料中的一切却至今尚未来临。
那之后我们吻过无数次,但我想我会记得这一次亲昵的开始。他给我的吻,和我爱过的那个人有相似之处,一样小心怜惜。不同的只是他的气息里毫无悲悯的味道,唯有他努力压抑也难以掩饰的那一股少年特有的炽热紧张。
十七岁时他只吻我的脸颊,却会在各种时候沉稳大方地握紧我的手。
十八岁时他的身高足够吻我的额头,而我开始习惯他在做许多事时抱我在怀里,以及偶尔的同衾共枕,一整夜的温暖。
回到剑桥不久就是他的十九岁生日,他极自然地搬进我的房间,我们在睡前接吻,他伏在我怀里,脸庞良久埋在我心口,倾听与他毫无分别的心跳。我喜欢他光滑柔软的发丝,握住时指间仿佛流过了光阴静水。一个动人的男孩子,那同样是天赋。现在他看上去还不及我年长,但用不了多久……我想起他母亲微笑的判语,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他赶上,然后超过。
也许她太知道,这样直接会令我悲伤。并不是因为兰蕤,而是因为我自己。这是我的错,我的罪孽。归根结底我的被造就就是一种失误。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真的需要他吻我。兰蕤,我需要他的爱抚来证明那些我所未知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然而现在的我明白了,在我身上,它是存在的。那些,我从未意识过自己也能拥有和得到的。
这种感觉青翠纠结攀丝缠藤地在我的思维中缓缓生长起来,如同刚刚睁开眼睛目睹世间一切,风霜如新,烟雨可饮,一切都鲜亮陌生,美好得让我想要为自己之前的尚未来临和之后的即将熟悉而疼痛流泪,稍纵即逝之前,只有这一刻,是真的。
兰蕤,他唤醒我。
圣诞节时我们回伦敦去,惯例家族聚会。但不会有太多人客,事实上,几乎完全没有。餐桌上只有以兰蕤父母为首的一些熟人:他的宝贝妹妹萧未懿,这孩子只有九岁,已经美得极其古怪,身边片刻不离的混血少年是她的perpetual——贴身保镖,名叫瑽瑢的少年,和琅玕一样以玉为姓,来自凤阁。琅玕从不在这种场合出现,不知去了哪里。我见过的兰蕤的堂兄之一,萧未雨,IT才俊,比兰蕤大上好几岁,不过比起另外一位,萧未澈,未雨已经算不上奇怪。那个看上去总是冷冰冰的男子一贯寡言,翠眼,栗色发,身材瘦削修长,轮廓深刻,俊得像狼,他的沉默是天雨沙那一股惑人的深青色,极富压迫感。未澈的年纪似乎介于女侯爵与兰蕤这两代人之间,一个有些尴尬的差距,但大家对此都不以为然。他不是每年都回来,女侯爵似乎很期待他出现,虽然他的到来又会令她眉心涌起一丝阴霾。
今年兰蕤照例要我坐他身边,和未懿相邻,我对面是萧未澈,这很好,他几乎从不抬头,更别说看我。未懿对面是未雨。兰蕤指着对面那份餐具轻声同我说:“等下给你介绍一个人。”
那个人很迟才出现,我差点被他惊吓到,太漂亮的男孩子,除了明艳两个字没其他形容。脱下外套后他和这个家里的人一样穿着白色,薄而柔软的绸衫上绣着一点细细的红花,有些拖沓地裹着他单瘦的身材,漫不经心的懒怠少年味道。他光滑美丽的皮肤是那种仿佛精心晒出的蔷薇色,在这个家里并不常见,柔腻如蜂糖,穿起白色格外好看。头发漆黑浓郁,大眼睛泼墨般深黝水亮,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他整个人都像用极细美的质料……粘土、绸缎、花汁或者冷瓷生生捏出来的,活脱一只小女孩钟爱的芭比娃娃,太甜太娇嫩,就显得不真实。他进来同兰蕤的父母打过招呼便坐下来,看也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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