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13章（第2页）

千秋亭。

一个英伟的身影倚住亭柱正在吹笛——又是一个痴情的男子，又是一副哀伤的神情，难怪孔武要说他是白扬的化身。这舒穆禄胤琦吹奏的正是幼年夜夜听孔武和安茜合奏的那首不知名的苏杭小调，此刻他才完全了解孔武当年那种的断肠的相思之情。

思儿正呆呆的望着他，默默从怀中取出一支青色的竹笛放到唇边。——和尔淳一样美丽的她却比尔淳更加缺乏勇气。胤琦的笛音停下，她却不敢续着旋律往下吹，只好又重新放下笛子。也许是明白自己身份低微，也许是她心里清楚明白胤琦是多么深爱自己的亡妻。

思儿正在低头伤心，只听一个中年宫女训斥：“思儿，你偷懒倒挺会找地方。不长进的贱人！让你刺杀皇后，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思儿垂手：“姑姑，思儿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贪生怕死！”中年宫女很生气：“还不滚回永寿宫去！”

思儿自幼就听着姑姑骂自己“贪生怕死、狡诈卑鄙！”这八个字早已听得熟悉至极，于是默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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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儿夜间睡不着心里反复想着胤琦，忽然听到悠扬的笛声就在附近，却比胤琦吹奏得更加娴熟。

千秋亭上的胤琦本来倚着亭柱昏昏睡去还以为是在梦中听到笛声，清醒后才辨出声音传自紫禁城南角。

胤琦从小就钦慕孔武与安茜之间的默契，这么多年来始终盼望能遇到一个和自己合奏的人。此时忽然听到笛音，心想随音去寻人可脚步却激动的不能前行。他续着远方的旋律继续吹奏——就像当年的孔武和安茜。

思儿听着缠绵哀婉的笛音，呆呆出神。如玥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她身后说：“替本宫看看，永福宫是不是掌灯了？”

思儿行礼：“奴才刚出神了，还请娘娘恕罪！奴才这就去看。”片刻返回说：“皇贵妃娘娘，永福宫的确灯火通明，奴才还听到太监高喊‘恕妃娘娘起驾’！”

芊人也醒了，拿了件斗篷给如玥披上。笑着说：“奴婢小时候就听娘亲说过皇贵妃料事如神，可是怎么连哪个宫房有动静都能猜到呀？”

如玥越来越喜欢这两个小姑娘，因为她们不阿谀奉承，从她们的口中听不到令人厌恶的奉承话。如玥笑问：“那你娘有没有说过？每逢秀女入宫，当年盛气凌人的如妃必定会寻个一差二错，将秀女警告一番。那种急于令所有人惧怕生畏的心理很有些迫不及待呢！”

思儿点头：“您是说，如今的恕妃娘娘也一样？可是小主们今天才到，恕妃娘娘能寻到什么差池？”

如玥说：“你没听到钟萃宫传出的笛声么？历届秀女年龄最小的十三，最大的也只有十七，都还是爹娘的宝贝。想必是其中有来自苏杭的少女，因想念爹娘才吹奏了这支《浣溪曲》。”

“原来叫做《浣溪曲》，”思儿开心地道了个万福：“谢谢娘娘教诲！”

如玥听着她绵软的语音，忽然想起了尔淳。认真注视着思儿，眼前产生了错觉，伸手拉着她轻轻问：“是你？”思儿吓得抽出手，一脸无辜的模样俨然就是尔淳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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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萃宫。

碧溪来到宫殿外，对着宛玥的背影说：“是你在吹笛子么？”

宛玥堆满笑容：“姑姑你好，我是保定的那佳琳。一看就知道您是位德高望重的姑姑！琳儿年少无知，今后还望姑姑多多教导关照。”

碧溪惊讶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谈吐，福了一福：“那佳小主客气了！小主您知书答礼，谈吐大方，日后自然吉祥如意。不过，深夜吹笛始终有违宫规，还请小主快回房间安寝。”

“我睡不着。”

碧溪问：“是不是房间不满意？有什么需要请小主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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