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3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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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佳小主请起！奴才一定让您明日见得到皇上！”

宛玥欣喜地抬起头，激动微笑间恰好见到一轮明月冲出团团乌云，缓缓高升！

一大清早，思如在延和宫内更上男装，俨然像个粉琢玉砌的王孙公子。绵愉开心拍手：“思如姐！好俊！”思如吓得掩他口：“哎呀你又叫奴才的全名。”

绵愉也不悦：“你还不是又自称奴才了？咱们彼此彼此，都错了。”思如说：“封了王还是那么爱胡闹。我换回衣服去。”

“不要！”绵愉伸手揪住她：“我是为了帮你！保证你将来谢我！”说着拉着思如跑到延和宫的偏殿。思如一眼瞥见胤琦一人立在那，惊得几乎一跤跌倒。

胤琦见绵愉领回来一个生人，便依例行礼：“奴才胤琦参见惠郡王，不知惠郡王传召奴才何事。”绵愉忍住不笑，只问：“琦哥，你认得她是谁么？”思如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胤琦刚看出她是个扮成男装的女子，忽然间绵愉一把将思如推向自己怀里。胤琦伸出一根手指扶住了思如，惊慌道：“冒犯了姑娘。”

“思儿不敢。”

胤琦这才认出是眼前的是思如，顿时拉下脸说：“绵愉你这是干什么？何故作弄人？”

绵愉笑着说：“着什么急嘛？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十三岁那年缠着你带我出宫玩？那年我穿的就是你身上这套衣裳。姐姐身量真小，嘻嘻。”

思如生怕他把自己对胤琦的情意摊牌，急道：“你别玩了，我要回永寿宫了。”绵愉拉住她说：“不必，我都已经替你向额娘告了一天的假。姐姐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在一条大街上吃后悔药了一种‘樱桃糕’？甜甜的很香！”

思如见他只提往事，松了口气说：“是‘核桃糕’。”

绵愉目光狡黠：“哎呀就是樱桃糕！昨天我对珞卿提起这个玩意儿好听，她极想尝尝。可惜我们新婚又不能出宫，不过我运气好有个刚好认得这玩意儿的好姐姐！所以姐姐你要帮忙去买回来给我们。”

胤琦虽然憨厚但一点不蠢，想道：新婚之夜谈什么樱桃糕？博硕大将军家的小姐要吃宫外的小点心？于是抱拳说：“惠郡王，你已经是养心殿行走的重臣之一了，不要胡闹了！何况思儿姑娘一个孤身女子去大街小巷给你串樱桃糕，这也极不安全。”

绵愉早就知他会这样说似的立即答“还好我还有个肝胆相照的好哥哥！有你这个一等侍卫陪着她去，我就放心了！就不知你肯不肯帮小弟了。你要不不肯，我就只好让福晋出来亲自求你们二位！”

他这样说思如丝毫不意外，她明白愉弟说了一车话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让自己和胤琦逛街，还生怕买得到，故意说错名目。她虽然做梦都想和胤琦多说上几句话哪怕是几个字，但是转念想：他对我无意我就是缠住他无非让他对我生厌，这又何苦！

思如刚要告辞，胤琦心软说：“好了好了怕你了！街头小贩的吃食总是不太干净，你和福晋都是金玉一样的人，不要三天两头地吃上瘾就是了。”绵愉不住点头答允：“知道了！哦我们是金玉一样嘛，又不是稻草一样的人！吃不坏的，你们快去吧不要走散了！是‘樱桃糕’哦！不在天桥就在大栅栏，要不就是东便门！你们慢慢地找，仔细地找！”

那两个嫌他噜嗦谁也不和这位王爷行礼就转身向外逃了，绵愉追出去喊：“不用还衣裳给我了！以后你们要是经常一起出宫的话还用得着！-----是‘樱桃糕’！”

午后。

珠市口大街一带。

胤琦和思如仍在四处寻找‘樱桃糕’。胤琦是真心找寻，思如则知道根本没有这样一种糕点，便不费心思。心中只想着胤琦深爱亡妻自己始终没有指望，不小心脱口而出：“你夫人在世的时候，你常常和她一道逛街吗？”胤琦心中一痛，说道：“初月怕不知规矩遭人笑话，不论我怎样央求，她从不踏出家门一步。”思如暗觉可惜，又问：“你们在家中扑蝶逗蜂，读书作诗，也有趣的很啊。总之你们是幸福的。”

胤琦沉吟片刻，缓缓说：“她不识字，也并不好学。有时刚刚学会一个字，转眼就忘掉了。初月从小为奴也不懂得游艺。”他未曾细思过往事，只知妻子病逝就该不停地思念，仿佛这是唯一当做之事。如今一边回答问题，同时猛悟：我和初月的夫妻生活可谓无趣至极，我们之间即无相同爱好共同语言，也没有难以磨灭的经历。她只是从小习惯照顾我尊敬我，而我对她…，而我对她更多是怜惜！

不知为什么，想明此节，心中一片空荡荡的伤感。

思如见他伤感，后悔地说：“对不起啊，我不问了。我们，要不回宫吧，买不到的。”胤琦微笑：“我没事。反正今天已经出来了，我看你平时也没机会出来玩儿，索性我带你去天桥看功夫表演，再带你逛逛琉璃厂。你喜欢什么就买！我带了银子。”

思如不敢相信地问：“是真的吗？那你先去陪我买几匹布吧，走啊走啊！”她从未如此开怀地笑过，此刻跃动着一笑，真是灿若桃花！胤琦登时呆了一瞬。忽然间，他的伤心和惆怅全消散了，不知不觉笑得比正午阳光还灿烂。

日头偏西，思如真的买了好几匹布，开心地合不拢嘴。胤琦也笑着，望着思如说：“真奇怪，我今天一天，都没有想起过初月。”思如想说：你这还是想到她了，却忍住酸楚，回了胤琦一个大大的甜笑。四年的单思，四年的内心凄苦，到今天她已经太满足了！已经等待了四年，还差这几个月或者几天的时间吗？

胤琦说：“思儿，你姓什么？你还有什么亲人？”

思如一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常常会想：我姓常么？姑姑抓了我来，是为了利用我杀姨姨，没安好心；我姓孔吗？舅舅明明说我和他家没有关系，我又伤了姨姨，今生再也不能见他们的了。想来想去，胤琦问询自己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无法回答的。刚要说自己没有亲人，只听胤琦惊呼一声“初月！！”一张脸涨成紫红色，硬挺挺站在原地，呆呆地迈不开步子。思如关切问：“大人，你看到什么了？你刚才说…初月？”

“我看见她了！她没死！？不会啊！”胤琦眼圈红了，激动地说：“我真的看见她了！她进了，进了……”他伸出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咙头哽咽，说不出一个字！思如顺着那方向看到了一间名为“花姿丽容店”，她搀扶着胤琦，微笑鼓励：“大人，或许夫人当年没有死啊，我们进去看看吧。”

胤琦在思如陪同下走进那家店铺，细看之下一把握住正在挑选胭脂妆粉的紫衣姑娘的手，激动喊：“初月！真的……！你怎么在这？你去哪了！？”心潮澎湃之下胤琦的泪水滚滚而下：“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我以为你死了！”

这紫衣姑娘大怒，甩手骂道：“放手！什么死啊死的？你咒我？我看你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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