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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琴本想皇后未必敢在亲自送来的粥内下毒,这时见思如阻拦,才又想到皇后手眼通天到时自有办法补洞,杀几个御膳坊的厨子或是降罪几个奴才就能把事填合过去。想到自己方才可谓冒险,后怕不已。她心中感激思如姐姐,故意不向她望一眼。
皇后仍是狠狠瞪了思如一眼说:“这就是皇上新封的贵人了?果真是心思细密,皇贵妃一定当你是宝贝了?”她讽刺思如是婢女出身,别人或许会生气思如却以此为荣,笑着答:“不敢当,思儿是奴才身份,伺候人的事倒是不敢马虎。”
“你抬起头来。”皇后想看看这是怎样一个女人竟能迷惑皇上,是艳若桃李还是清纯可人。不料目光所触,倒吓了一跳。眼前的女孩儿有九分像昔日那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祥的淳嫔!
做贼心虚,谋害他人的人更为严重。皇后一时不敢直视她,调转目光说:“哦,平身吧。”皇后稍稍镇静后,强笑说:“啊,对了。本宫带了些素馨送给恩琴。凝神定气,最适合于孕妇安胎了。”恩琴和思如交换眼色,都知对方也嗅出今天的香和平时味道不同。想必是皇后在她们出来之前就已命人点燃新的熏香。
恩琴脸色不大自然:“皇后娘娘,这支香,咳咳,倒是蛮素的,不过恩琴闻不习惯,倒觉得有些呛呢。”皇后听出她想换香,于是微笑说:“哎,只要对身子好就行了,习惯了你反而会喜欢这种静香。这道理和良药苦口大同小异。”
恩琴说:“皇后娘娘言之有理,哪天我身子好受些一定也带些礼物去储秀宫看望您。不过那些粗礼倒会让娘娘笑话呢。”皇后问:“哦?妹妹你今天身子不适呀?那本宫立刻传召御医来为你应诊?”
恩琴勉强地笑:“不敢再麻烦娘娘,我想我休息片刻就是了。”
“哎!你怀有龙胎是多么大的事情,不可马虎。来人……”二人正说着话,那只燃燃吐馨的素香突然从中折断了。香头落到地上,顿时熄灭了。
恩琴心中暗喜,说道:“哎呀,怎么回事呀?”皇后也感到纳闷,一时也无计可施。思如怕她又点上一根香,忙跪到皇后面前说:“皇后娘娘,不知休整皇上才会召见思儿侍寝啊?思儿做梦也想着能够像恩贵人一样怀上龙胎。”
皇后气恼不堪,掌管后宫多年还没遇上过这样的人!不过转念又想:奴才就是奴才,还能懂得什么眉眼高低了。于是冷冷说:“哦?你还有这种鸿图大志?皇上既然喜欢你,召见也只是迟早之事。本宫劝你趁这机会多学礼术,免得到时候应对不妥。”
思如面色通红,装出笑容说:“奴才不知多么渴望像姐妹们一样能够侍候圣驾,就请娘娘多多提拨了。”恩琴不知她是何用意,正想帮她上几句好话,皇后已经忍耐不住,拂袖而去。
思如松了一口气,走到香炉附近俯身拾起一只耳环,笑着扬了扬。恩琴兴奋地过去抱住她笑道:“啊!姐姐是你打落了香!你会发暗器,你教教我吧!”
思如只是笑了笑。恩琴放开手说:“你刚才说那些,不是真心话吧?要是真的就遭糕了,皇后一气之下什么都做得出,就是不会做好事。”思如笑得更轻松了:“我就是要她生气。我就是不用她帮我!”
恩琴明白了,笑得眯起眼睛说:“倒了她的什么什么毒药粥。”
皇后回到储秀宫大发脾气,头又开始痛起来。不如意的日子越来越多,除非把这一群眼中钉一举铲除才能泄这一口闷气!!要做到这点,也不是不可能。覆巢之下无完卵,关键是要覆巢。皇上不顾夫妻恩情,一个一个地迎新人,对自己两个皇儿不过如此。在皇后眼中,嘉庆即不是好夫君,更不是好阿玛。
皇后揉着头宣秦院判为自己请脉。
秦院判算是皇后的亲信,把脉之后开出了调理方子。皇后没有打算立即让他走,问道:“近来皇上的龙体如何?”
“回皇后娘娘,皇上龙体和往日一样没有变化,时而强健精神,时而体虚乏力。”
皇后嗯了一声:“那你可要开些药好好给皇上补身子啊!”皇后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口吻讲话。秦太医听着话中有话,不敢接口。
皇后又问:“这件事先不提,本宫再问你,上次皇上救了个落水的宫女,她身子可大安了?可以侍寝了吗?”
秦太医答:“这个…此名贵人不是由臣主治。是由珂里叶特爵爷为她诊疗。”
皇后叹口气说:“本宫委托你好好给她诊治,最好是开个药方给她!这个女子大概让水冲了脑子,言语不得体。还不是时候侍奉皇上。就让她安心再调养一下精神吧。”
秦太医得到明确指示,点头说:“启禀娘娘,珂里叶特爵爷日前给这位贵人请过脉,刚刚开出药方,正是确诊了此名贵人伤寒未退,深恐传染皇上,已明确表示她暂时无法侍寝。”
“哦??”皇后意外惊喜,笑逐颜开:“既然这样,倒是本宫多虑了。大人你且下去,协助玄聿一起为她诊病。她的病情有什么反复,即刻通报本宫!”
秦大人领旨下去,已是一头大汗。
思如吃吃地笑着,喀喀地磕瓜子。恩琴轻轻拍她头:“看你高兴的!傻了吧几的样子!”思如把磕好的仁让给她吃,笑道:“我就是开心嘛,怎么了?你这里不准我笑?那我板起脸。”板了不到一秒钟,重新呵呵地笑了。
恩琴微笑:“不就是不用侍寝么,有什么好显摆的?就怕皇后以风寒传染为名,让你搬出翊坤宫。”思如说:“不会的,皇后对你的孩子才不会真关心呢。她一定会让我留在翊坤宫的,皇后舍不得我搬走。”
恩琴听她话中有含义,问:“你是说,皇后留你在这其实有安排?一定是阴谋了。”
思如满不在乎地一笑:“被看穿的阴谋就不能算阴谋。皇后是铁了心要谋害龙胎的,她又怎么舍得我这只现成的替罪羊搬走啊?整个翊坤宫里,有机会有必要害你的人,不会是那些奴才,那自然是我这个处心积虑的新贵人了。”
恩琴听到一半就已明了,说:“哈,一箭双雕,妙计。”她忽然顽皮地笑着凑到思如身畔,摇着她说:“姐姐,我可是你的好妹妹……。”思如说:“什么…,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嘻嘻,因为我觉得你好利害!我可不敢和你作对。所以我要乖乖当你的妹妹。”思如失笑,点她的眉心:“小傻瓜。”恩琴笑了一会我,渐渐沉默,感激地说:“皇后佛口蛇心,其实她一早请皇上下旨让你搬到翊坤宫就已经埋下这招。而姐姐你肯定早就猜到了,可是你还是来这里陪我。姐姐,你从一早就开始疼我了!”
思如只是静静地笑。
“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至少暂时能忘掉伤心事。”
恩琴神情黯然:“我们一样的。”
思如转移话题:“虽然皇后不允许我搬离,但以我患伤寒做文章,不允许我离开翊坤宫。其实我很想探望皇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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