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乡试比喻成迈步走过小溪,眼下的会试考题就是汪洋大海,还是深不可测的那一种,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就容易被吞没进去,尸骨无存。
会试的考卷数量有限,加上不可随意涂抹更改的答题要求制约,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每一个答题机会。
每一笔落下之前都会思考很久很久,生怕自己表达的意思不够精准,偏移了出题考官的审核范围。
少部分作答的考生也都只能靠感觉,虽然这样很冒险,但也没有其他方式可参考了。
横竖都是落榜,不如放手一搏功,只要不触碰作答红线,那么还是有一线生机突破重围的。
随后几天过去,之前颁的三根蜡烛,全部告罄。
解缙也终于熬到了会试结束。
只是在他抬起头来交卷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枯黄了不少。
无独有偶,其他考生脸上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偌大的贡院会试现场,此时,气氛沉默的像墓地一样。
会试结束,本来是个开心的事情。
往年这个时候,举人们都会在贡院外面,相互交流答题内容,探讨经验,以便于确认自己的大概位次。
不少富商大户,也都会在附近等待好,提前关注几个有机会上榜的,贡士潜力股。
找到一个机会,就下手笼络这些潜力股回家,把女儿嫁出去。
哪知今年的情景完全颠覆了众人的认知,考生们一出来,全部都是怨声载道的。
“这题目,太难了。”
“究竟是哪个考官出的题目啊?”
“也太别致了吧,真是想不出来,我有一半考题都没写。”
“是啊,与往年例卷考题浑然不同,太难了。”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这次怕是要落榜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半点喜悦,都像是百分百要落榜一样。
考生们的讨论声音逐渐传出,内容更是出奇地一致,没人能信心十足地答出今年的考题。
大部分都是赶鸭子上架,作答地十分勉强。
这集体的怨念,在一个节点爆出来,威力自然无比巨大。
贡院之外的路人都惊呆了,前些年完全没有生过这些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
难道今年考题难度大幅增加了?
不少准备榜下捉婿的老员外,都犯起了嘀咕:“看来今年不太好捉啊”
他们也是有点苦闷,等了三年才等到这个机会,要是等到皇榜公布的时候再出手,那可就有点晚了。
因为那个时候,一定会有更有钱势的人,出来抢女婿,自己这帮人未必能争过。
会试考完,所有举人没有一个有信心的。
与之前走进贡院信心满满地样子,形成了强烈反差。
每个人都灰头土脸地回去收拾行李了,待结果公布之后就回家。
因为,没有一个人有信心上榜。
按照今年的考试难度,成为贡士,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神话,还是趁早回去准备三年后的下一次会试吧。
“哎”
解缙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他形单影只地在街上散着步,心里一片灰暗。
这本不该是计划中的情景。料想中的一马平川宛如梦幻泡影。
解缙望着蔚蓝的万里晴空,也是提不起丝毫兴趣,人生都仿佛黯淡了下来,再次惆怅地叹了口气,便垂头丧气地朝着酒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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