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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赶紧来招呼张小晚和如意两人,一面道:“这位夫人,您看那靠窗的位置如何?”因张小晚是做夫人发髻,故而,小二一眼认出对方是已为人妇的女子。
这靠窗的位置相对而言比较安静,也是这个小二会安排位置。让她们两个女人坐在这里,不至于和别的客人混在一起。
“这位夫人和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外地人吧?您来白云城到咱们这白云客栈就是来对地方了!白云客栈百年老店,说起美食那是有特长!呛肉丝莴笋,牛肉好入味,质脆菜鲜好爽口!要说羊肉须去膻,加上胡萝卜好入口……”小二在一边想说书一样,一一将店里的招牌菜报上名来。
直听的人口水直流。这样的店不出名都难。
张小晚和如意捡了几样好听的菜名点了,那小二便喜笑颜开地道:“好嘞!两位稍等!好酒好菜马上就来!”然后,又给两人沏了一壶好茶。
张小晚在庄子里的时候就要求如意和自己一起用餐,如意起初自然是不肯的,后来渐渐地就同意了。张小晚知道,在和自己的相处过程中,如意也在一点点地慢慢改变。如意从前也是大宅子里的丫鬟,虽然也会出府走动,但毕竟是少数时候,此刻有些拘束,从一开始进客栈就沉默下来了。
同样的,这何尝不是张小晚第一次这般打量身处的异世。
客栈外的叫卖声,食品铺子里传来的香气,客栈内鼎沸的人声,还有那边包厢渐渐低下去的声音,以及外间客人越来越响的谈话声……不期然,又是听到“李大夫人”“李探花”这个词。
只听人说道:“……十八岁的探花,实在是少见。而且那李探花还是个痴情人。如今身边就只有李夫人一个妻子。说起来,这个李夫人还是登州一个叫什么什么浅什么村的农户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让李探花这么难舍难分。”
“什么浅什么村,是浅水村。人家现在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因着李探花的原因,那李夫人的弟弟都到京城谋职去了。可不是一步登天?”那边桌上的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说着这些话,其中一个道:“啧啧啧,这也就是李探花,换做是我坐到李探花的位置上,非得三妻四妾不可啊!而且,大丈夫怎么能如从宠着一个婆娘!我看,那个李探花也不过如此嘛!”
“你且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李探花那是有情有义。至于你这整天被黄汤灌的醉醺醺的模样,要是你哪日真的中了个探花,不、就是中个举人,老子就叫你三声爷爷!”
边上的男人哈哈大笑,那个看起来喝醉的男人也不在乎,打了一个嗝然后道:“老子考不上举人又怎么样?!老子至少不至于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哈哈哈,你有再多的儿子也没享过人家享过的那个艳福!要我说,那个乡下婆娘一定是‘功夫’很好!”
三个男人从一开始说人家的才华横溢,到后来歪楼歪的厉害,说到人家的老婆,最后又开始说荤话,渐渐说到什么王家媳妇、刘家婆娘去了。
而这厢,小二也给张小晚这桌上菜了。张小晚听那群男人的话,也知道以讹传讹,对那些八卦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注意到登州浅水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嘴里就低语问了出来。
如意笑道:“小姐,那登州浅水村是奴婢的家乡呢。”
张小晚恍然大悟,笑道:“然也。看来你和那个李探花的夫人还是同乡。”
如意有些失落,道:“什么同乡不同乡的呢?奴婢七岁那年就被继母卖到了侯府,后来托人回去打听家里人的消息时,才发现我的父亲和继母早就离开了浅水村,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张小晚感叹道:“如意,我何尝不是自幼孤苦伶仃,往后咱们两个就如一家人般!”
第10章二遇秦渊思后路
张小晚感叹道:“如意,我何尝不是自幼孤苦伶仃,往后咱们两个就如一家人般!”
如意张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笑道:“我就知道遇见小姐,是奴婢的大幸。”
张小晚笑笑,并不接话。或许说,原主遇上如意才是原主的大幸,而她呢?初来异世,托原主的福,能得如意真诚相待,何尝不是她的福气?
至三分饱,如意仍给张小晚夹菜,道:“小姐,您可一定要趁现在多吃点,您太瘦了。”
敢情是侯府没给她吃饱?张小晚好笑。
看着满满都是虾丸、各色菜蔬的碗,张小晚求饶道:“如意姐姐,你赶紧自己也吃点吧!你看看我碗里,我都不好意思吃了……”说着,又给如意盛了一碗羊肉汤,道:“这店里的羊肉汤熬的最好,你多喝点。我记得你很喜欢吃羊肉?”
如意被说的脸红红的,道:“本来就是奴婢服侍您的,哪里有让您给奴婢盛汤的道理?”
张小晚吃了一枚虾丸,道:“好如意,这吃饭还有谁服侍谁的……”
话未完,一个人就滚到了张小晚脚下,然后一头撞上桌脚,险些将如意面前的羊肉汤弄翻,好在如意见他滚过来,就立刻将碗端了起来,此刻,不免生气地道:“这位小哥,您这是在做什么?”
小二见发生事端,赶紧过来协调。不过,如意本性就温婉,根本没打算和这个之前在包厢里侃侃而谈的小厮计较。重要的是,对方的主子——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男孩已经过来赔礼:“这位姑娘,我大哥的家仆冲撞了你,在下这厢跟你道歉了。”
如意看对方是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摆摆手道:“无妨。再说了,这本也不是小公子的错。”
被称为“小公子”的男孩就抬眼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如意。刚想说话,那小厮已经立刻表示自己的不满:“喂,你不过是个小丫鬟,你家主子都没开口呢,你嚣张什么?!”
如意同样不满地看着这个小厮,却到底低下头没说话。张小晚立即淡淡地道:“做错了事情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贵府的主子开口让你这么嚣张的?”
如意立刻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主子。
很爱笑的男孩,嘴角一|抽,心道这看着明明看上去温婉娴静的女人,实则如此口齿伶俐,嘴里仍旧道:“这位夫人,真是抱歉……”
男孩话未说完,那原本撅着嘴不满地看着张小晚的小厮,脑袋就被一粒花生狠狠砸了下。虽然只是一粒花生,可看那小厮登时疼的连眼泪都掉出来,可见扔花生的人是用了内力的。小厮摸着脑袋,跳脚道:“少爷!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打我!”
被小厮称为少爷的男人刚刚出了包厢,一身玄衣,个头十分高大,往那里一站,就让人倍觉压力。张小晚看了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天在庄子外撞见的男人——他的眼神太过杀伐冰冷,让人见过一次就绝对忘不了。
不过,张小晚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别开了目光。心道,这样的男人会拿花生米砸人?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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