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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到海边,那艘刚停进码头的船上,船头停着一门火炮,十娘停下脚步,看起来,这门火炮和红衣大炮没什么两样,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这门炮的炮管不仅粗,炮管也要更长一些,而后座稍微大了一些,威力应该比红衣大炮强。
十娘心里下了结论,但还是有些担心:“李先生不是说炮的威力,除了外形,还和用的铁有关系?这门炮如果坏了,又要怎么修?”阿保早有准备:“一嫂,除了这些火器,我还弄了三千斤铁回来,别说火炮坏了,就算是火铳也能造出一些来。”
这寨里本来也就不乏会打铁的人,只是缺乏原料,十娘听到这里,心这才落下:“好,很好,你想的十分周到,这一仗,我们一定要赢。”
十娘说话时候,海风轻吹着她的头发,笑容灿烂的似乎连阳光都比不上,阿保看的有些眼花,指着那门炮:“一嫂,让他们演练一下?”当然,这样的威力,肯定要看一看,十娘转身面对这艘船,填充弹药,瞄准,面对离这一里开外的小船,准备点火。
那个方向就是郑一郎骨灰洒落的方向,一郎,你在那里会看到的,你想的,我要帮你做到。十娘做个手势,点火,火光闪现,炮弹呼啸着往小船而去,瞬间小船已被炸成了碎片。
好,十娘叫了出来,手轻轻一拍:“弟兄们,有了这些,管教那些外洋来的人,有去无回。”有去无回,众人欢呼起来,你好好的在你家乡,又何必来抢我的东西,十娘的眼神开始严峻起来,要告诉他们,自己才是这片海的主人,而不是别人。
试验完了火炮,众人迟迟没有散去,开始议论着这火炮的威力,若多了那么几门炮,是不是就可以打进京城抢个皇位做做?听到有人嬉笑中冒出的提议,十娘只是一笑,占海为王,一来是离的远,而来朝廷水军不得力,若真要打进京城去,那时面对的就不是这样情形了。
不说别的,连府城都不去犯的,就为了各自守住一片安宁,除了上次那个极度想升官的总兵,还少有人想动真格剿灭的。十娘眯着眼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海面,攻打就攻打,难道自己还真的怕了?
海面上摇过来一艘小船,这个时候也不是出去打渔的渔船回来的时候,难道又有人要报信?十娘转身离去,小船已经摇到岸边,远远地看见十娘就大声地喊:“一嫂,这里有个官要求见你。”
官?这个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名词,让还没有散去的部分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十娘停下脚步,望向大海,船已经靠上码头,上面的人已能看的清楚,除了出去打渔兼打探消息的,还有两个眼生的人,不对,这两个人不算眼生,一个是在府城开药铺,顺便帮龙澳岛打探点消息的林先生,另一个人,十娘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杨若安?
本以为去年在府城那次偶遇,就是今生的最后一次见面,没想到他又来了,算起来,还真有缘。十娘脸上露出笑容,也不看杨若安,只对着林先生问:“林先生,府城里可还好?有什么事要您亲自来?”
林先生年纪已经有些大了,这几天坐的都是小船,好容易才找到龙澳岛的人,被人扶下船之后喘息一会才说出话:“还没恭喜过一嫂成寨主,其实不是老朽要找一嫂,而是这位杨大人要寻一嫂。”
杨若安身着便装,虽然也经过旅途颠簸,但他身上的衣衫还是那么干净整齐,连圆领衫的白色边缘都没有一点污点,唯一一点惹眼的地方,就是他衣衫一角,方才下船时候不小心沾上的一点海水。
十娘的眼迅速往杨若安身上扫过,去年见时是夜里,这次再见时白天,如果说杨若安变的脑满肠肥,一副贪花好色的样子,那么十娘还觉得心里有些安慰。可是阳光之下,杨若安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衣衫整齐,和自己身边这群海匪相比,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这样一比,十娘没来由的有些气急,忍了又忍沉声问道:“杨大人,数年不见,杨大人还是升官发财,只是不知道杨大头此次来到我这里,是来投奔呢还是别的?”
杨若安虽知道郑一郎已经去世,郑家帮归了十娘辖制,但他起初也和众人一样,以为十娘不过是名义上的,实际统治另有所人,但一看十娘的说话行动就知道自己错了,看着她在阳光下傲然的双眼,听说她原本不过是个青楼女子,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才成为这样?
听到十娘问话,杨若安拱手行礼:“郑夫人,我受皇命所来,还请夫人借开一步说话。”皇命?十娘的双眼眯起,难道说这个人竟是上岛来劝降的?看来府城的总兵还算有些清楚,没有贸然接受外洋人的建议,而是送进京城去了,而座上的那位,还没昏到极点,对那位下令杀了宁氏满门的至尊,十娘真是没有半点的好感。
十娘的红唇抿起:“林先生,你的家人此时可还安好。”林先生已经喘息定了,除了被众人怒视之外,还在拿袖子擦汗,听到十娘的问话,脸不由红了:“惭愧惭愧,若不是大小儿被关,老朽也不能带人前来。”果然再过多少年,这些当官的手段都还是一样。
十娘问完这话,面向杨若安笑的更甜了:“杨大人,你说的是劝降,但没出发之前就先抓了我属下的家人,这样着实不让我放心。”杨若安本还以为十娘问的是牛头不对马嘴,谁知转身就对自己发难,果然这女子再不是六年前那个动刀的了,他面上浮起一丝红色:“郑夫人,此事并非我所愿。”
十娘的头高高昂起,看着那片海,手一挥对杨若安讲:“劝降不劝降就先免了,要我们降,先打赢我手里的刀才可。”说完十娘看着杨若安:“杨大人,你是男子,又是君子,念的定是动口不到手,但我是强盗,信的是动手不动口。”
锵的一声,十娘手里的匕首已经出手,她的话很轻柔,柔的就像情人的低语:“杨大人,我倒想知道,你既要上岛,难道不晓得,这个岛是好上难下的,赢了我手里的刀,我就放你下去,否则?”
十娘面上的笑容变幻,那笑容竟带有瑰丽之感,杨若安被那丝笑容吸引,不自觉地别开眼去,但别转身的时候还是能看见十娘的眼神柔媚的像丝一样,只是她的话就没有那么柔了:“杨夫人就只能守寡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真狗血
58
58、心声...
说完十娘站直身子,方才的柔媚笑容全都收去,傲然而立的她宛如雕塑,手里的匕首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着杨若安什么话都没有说,眼里的挑衅让杨若安差点就答应和她比试一番,但杨若安本是书生,就算被十娘擒住之后,曾学过一些防身拳脚,又怎比的上从血海里爬出来的?
杨若安的迟疑看在众海匪的眼里,周围顿时发出笑声,这嘲讽的笑声听在杨若安耳里,不由的连耳都彻红起来,陈老七一边笑一边嚷:“这官儿,你要惜命的话,就从我们一嫂裙下爬过,我们一嫂说不定也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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