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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携着我跟随族长来到祖庙外,一干众人也浩浩荡荡尾随其后。我不由忙里偷闲自豪了一把,有如此多的大小人物送我一程也不妄我再死一次,心中反而开始感谢年仅四岁半的如烟的“魅力”。
祖庙外的石柱周围早已准备好了高高的柴堆,看来那就是我的归路。顷刻间,我已被两名家丁绑在了石柱上。其实我真的认为由两名男子来绑我太过浪费人力,因为我非常配合他们的动作,很主动地任由他们将绳索一圈圈紧紧地勒在我的身上。既然他们铁了心要我死,还不如多配合一点,省得死前再受到他们其他的侮辱与折磨,这也算是“曲线救我”吧!
我嘲讽完自己后,静静地看着站在离我不远处的族长和那名在府中见过的方士,其他人也很有秩序地在我们周围围了一圈。我耻笑着他们也嘲讽着自己,幸亏我没有反抗与挣扎,看这形势,即使苍蝇也插翅难飞,更何况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如若不识相,还不一定会有怎么样的“待遇”呢。他们似乎对我的配合与安静很满意,居然没有用些破烂脏物堵住我的嘴,最起码我还可以自由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要么就是他们很自信能对付我这样一个四岁半的“狐狸精”,不过我真该谢天谢地、谢自己的明智。
我抬眼向众人望去,对上了柳执的眼睛,他马上把视线转开,似乎愧于看我一般,但我还是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泪光;我看向二哥哥柳搏,他愣了一瞬便也将目光移开,带着些许不忍;我看向三姨娘,她没有任何表情地回看我,许久,最终是我将视线移开了,那个女人太可怕了;然后看向二姨娘与四姨娘,她们居然为我哭了,无论她们多么漠视我,但我依然是府上长大的孩子,总应是有感情的。
看到这里,我便不想再看任何人,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心中不由地一阵感动,奇怪,我现在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容易知足,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妇人之仁。
“时辰已到,清心仙长请开始吧!”族长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还是请族长宣布吧!”那清心道。
族长说:“毕竟是柳家的血脉……可惜被狐狸精附体。还是由仙长来宣布清除这妖孽吧!”
我抬头,看向清心,这方士一脸诡异地开始叙述狐狸精如何占据如烟的身体,如何惹怒祖先等罪状。我忽然道:“请问仙长,可曾到过我府上?”
方士愣了一下说:“不曾!妖孽,怎能容你质问于我?”
我笑:“如烟再无他言,仙长请继续!”他不曾到过柳府?呵呵,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是三姨娘的阴谋,至于谁还是参与者便不得而知,也永远不会知道。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了,知道了又有何用?难不成还真把怨恨带到坟墓里去?
清心在叙述完我的罪证后又嘀咕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咒语,然后接过家丁递来的火把走向我,点着柴堆。那已浇过油的柴堆遇火便迅速地燃烧起来。我很快就感觉到了火焰的炽热。
我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决定即使多么痛楚也不发出一丝声响。对于这样一个残酷而愚昧的世界,对于一个可以任意草菅人命的世界,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无言的抵抗……
在感觉到火蛇已经舔到我的肌肤时,我感觉到我脖子上那颗冰冷的石头突然也变得炽热起来,一道白光,绳索莫名其妙地从我身上脱落,我也奇迹般地脱离了火堆,飞上了天空……
第三章俏公子援手相救义如
作者有话要说:*_*对于西汉的历史俺都是现找的,如有不妥敬请提出难道这就是死亡?难道这就是灵魂脱离肉体的瞬间?竟然没有痛苦也没有疼痛……忽然,我觉得不对,有只胳膊紧紧地环在我的腰间。我不敢睁眼,怕在睁眼的瞬间重新掉落回火堆去,于是我伸手抚摸,那是一个成年人强健的胳膊,但却是没有任何体温的胳膊。难道是黑无常或白无常?我在好奇的驱使下偷偷睁眼,夜色中隐约能看见一个男子正携我起起落落于树梢上。这绝对不是死亡,而是一个真实的人救了我……
我也懒得猜测此人是谁,即便是想担忧自己的安危在此刻似乎也显得毫无用处。自从到了古代,我似乎变得随波逐流起来。不过别说是我,任谁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与残酷的世界也会束手无策,担忧又有何用?那人是谁有何妨?他既然能轻易从那固若金汤的刑场将我救离,若想杀我更是易如反掌。不过此刻看来,他并非为杀我而来,而是旨在留我一条性命。留我性命为何?猜测反倒浪费心思,白白杀死脑细胞而已,倒不如休养生息,等待应付命运的继续判决吧!在起起落落间,我静静看着那男子或陌生或熟悉的面部轮廓,忽然觉得很累,竟然有种无法抗拒的安全感,是这个成年男人带给我的安全感,折腾了一天又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中生生拽起,这会困倦难当,便在摇晃中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香,再醒来时发觉我正躺在一个浅浅的仅能遮风雨的山洞中,身上覆盖着一件青色男式长衫。洞高虽可容成年人站立,但浅得只可供一人横躺,我小小的身躯横躺其中稍微显得空旷了一些。我在这世上何尝不是只想要这样一席小小的避身之所呢?可惜就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如今也成了奢求。半年的谨慎与昨夜的惊险让我留恋起这片刻的宁静。忽然觉得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宁静与安逸的生活,但绝不是在现代与西汉,究竟在何处?还是在梦中?我苦笑,想也无用,即使到了这西汉,我仍是分不清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
我站起来走到洞口,洞外的一切朦胧可见,天色已经转亮,东方的天空淡淡泛着微白。不远处那男子仅着白色内衫盘膝而坐,纹丝不动,身上落了一层白白的寒霜未化,难道已经冻死或冻僵了?看来这男子的确是一“君子”,即使我仅是一个四岁半的孩童,也不愿与我这个“女性”同室而眠。我不禁对古人的迂腐感叹起来,不说我的身躯才四岁半尚不能人道,单说这隆冬山中的清冷也并非常人所能抵挡,真是宁肯自己身体遭到摧残也不愿挑战礼教。为了等待昨夜的“死亡”,我昨天晚上是穿着棉衣躺在榻上的,我可不愿意在这寒冷的冬天穿着内衫被抓起来烧死,谁知道他们在烧我之前还要耽误多久?我不想在烧死前先被冻死。但此刻即使穿着棉衣,我还是冻得瑟瑟发抖。
男子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我站在洞口发抖,便用不可思议的速度起身来到我面前。这速度看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抬头看那男子,我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他,俨然是那“枫儿”!我下意识地赶紧环视四周,难道又在做梦或又死了一次而来到了那个冰山?还好,四周隐约可见已没有了树叶的树木而非冰雪,这里并不是那冰山,而是真真实实的深山。这至少证明我还活着,至于活在哪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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