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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你们女人,都觉得做王妃,比做散骑常侍的夫人,来得诱人多了吧?正好我娘适时地为你让开了一条路,何况这种亲上加亲,难道不算一桩佳话吗?」他讽刺地反问着她,桀骜不驯的神情里闪过一丝讥嘲的笑意。「而且,小姨向来喜欢做事惊世骇俗,和『偷香』之事相比,只怕……这还不算什么吧?」
她倒抽了一口气,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几乎是与此同时,一向温雅的司马攸,难得地生气了;跨前一大步,断然喝止儿子的无礼言辞:「冏儿!住口!」
司马冏那充满尖刻责备的眸光,投注在自己的父亲和小姨身上,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手背绽起青筋。他忿忿地盯着面前的两人,眼中迸出了泪光。
他蓦地忿然一甩头,对司马攸和贾午大声喊道:「好啊!我可以不说,你们行得正、坐得端,有一千种正当理由在这里冲我吼叫,为什么不去堵住外边那些无聊人的嘴?你们可以问心无愧地正大光明活着,为什么不替我想想?别人会怎么说我?说我爹和我的小姨有私,活活气死了我娘吗?」
这次,在司马攸发作之前,贾午冷静地跨前一步,及时拦住了他的怒意。
「冏儿,是谁这么说你?」她直视着司马冏的眼睛,声音是清清朗朗的坦然。
司马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把头扭到一边去,不说话。
贾午没有生气,也没有心虚地退缩。她伸手把他的脸又扳向自己,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冏儿,我可以不去计较那些市井无赖的胡说八道、穿凿附会。那些人平时人生是没有乐趣的,他们嫉妒身为王公贵族的人,因为那些人天生就有着高人一等的特权和荣华富贵……」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幽远,语气里也多了淡淡一抹似是而非、像讽喻又像是自嘲般的意味。虽然是一针见血般锋利的话,她说来却并不显得冷酷,只有一丝微喟的怅然。
「所以,他们要怀着恶意看我们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不惮用着最恶毒最卑劣的眼光去评判每一个人。因为这样做,他们的心理才能平衡;他们只有感觉我们在某件事上比他们还要差劲、还要低下,才会觉得心满意足,仿佛寻了我们的开心,他们的人生也能在某种时刻高过我们一等了……」
她清清楚楚地说着,坦然无伪的眸子直直望进司马冏眼底。
「尽管我们一件事也没有做错,他们仍是会替我们找出错漏,好在茶余饭后嚼嚼舌根的!你,是齐王世子,未来的齐王,朝廷将会倚重的股肱之臣;你确定你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和一些市井无赖在口头上争这点便宜,徒然坠了自己身份么?身为将来的朝之重臣、国之栋梁,你的气度,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么?」
她看见司马冏猛地缩了缩脖子;唇角不由得悄悄上扬了。
「那些跟我们无关的外人,可以不了解我们失去至亲的哀痛;可是,你呢?冏儿,难道你也不了解你爹心里的悲恸吗?」她放柔了声音,转而扶住司马冏的双肩,语气很诚恳。
「而现在,你既然都可以不和那些无知外人计较了,又为什么一定要和你至亲的爹爹计较呢?他也许是忽略了你的情绪,可是,你可以对他讲啊。你和他……不是一家人么?你是他钟爱的儿子,难道他真的会弃你的情绪于不顾吗?」
这几句柔软的话,触到了司马冏心底深藏的痛。他眼中一湿,仰起头望着自己的父亲。
他在自己的父亲眼中看到了痛楚,也看到了慈爱和关怀。于是他的鼻端酸涩,眼中也朦胧了。他努力地想表现得成熟一点,可是颤抖的声音流露了他脆弱的情绪。
「……爹,对不起。我……我只是很茫然,娘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又说得那么难听……」他哽住了,眼里含着祈求和孺慕的光采,望着默然走到他面前的父亲。「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事情……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我应该拿出大度来,也用心体会爹的痛苦……」
司马攸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最后,他重重地一点头,一只手握住了司马冏的肩。「冏儿,你……真的长大了。你娘一定很高兴,冏儿变成一个既成熟、又大度的大人了……」
贾午看着司马冏哭了出来,扑进父亲的怀里;她自己的眼中也有丝朦胧了。父慈、子孝,这正是大姊夫一直心心念念,在往事里追忆的一幕呵!可惜的是,她的大姊将再也看不到这一切了;如果人们都能很早很早,就体会到自己错失过什么东西,多好?那样大家就都有很长的时间,足够再重来一次;不要到了死亡降临的一刻,才恍然明白自己的一生都被虚掷了——
她突然打了个冷颤。她闭目,甩开了脑海中那不祥的预感。这是大姊的命运,但不是她的;她不是只要人、不要爱;只爱貌、不爱心的吗?她不是只需要那俊美才高的少年郎,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的吗?
……那缕西域奇香的气味,不是只应该把他一人缠绕在内,左右为难的吗?
☆、第二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贾府大喜之日,贺客盈门,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但在这一切喜气洋洋之后,在后堂布置华丽的新房中,气氛竟然有一丝宁谧。
拜完了天地,正式成为「韩夫人」的贾家四小姐,就被喜娘和侍女们扶入新房去了;只有那夫凭妻贵的新郎倌,还留在前厅的盛大筵席间,与喜容满面的鲁公贾充一起招呼宾客,推杯换盏,应酬各方。
「女儿啊——」鲁公夫人郭槐,带着数名心腹侍女,笑容满面地推开门。但这一跨进门,她的笑容却倏然垮了下来——原来那应该安安静静,等候新郎前来挑开红盖头的新娘子,此刻却正拿下头顶沉重的凤冠,活动着颈子;那红得鲜艳夺目的喜帕,早被她取了下来,放在膝边。
「哎呀呀!这……这如何使得!不合礼仪的啊!乖女儿,快快戴回去。大喜之日盖头没掀,就教别人看见了你的面容,不适宜呢——」郭槐三步两步抢到女儿面前,夺过那顶凤冠,就往女儿头上戴。「这可是陛下和娘娘的特别恩典,赐下这顶凤冠给你;你怎么能说摘就摘,也不等新郎回来?」
贾午蹙眉,被母亲的碎嘴弄得心烦。「哪里那么多讲究了?陛下的恩赐,我不是已经乖乖戴了一整天么?人来人往闹哄哄的,搅得我都头痛——」
喜帕重新当头罩落,阻住了她的视线。她茫然地听着母亲继续叨叨絮絮,嘱咐她各种各样洞房花烛的注意事项;却有丝神思不属。
「……别担心他会待你不好;这朝中,你爹多多少少说话还有点份量,他不敢薄待了你的。」郭槐就势坐在女儿旁边,继续絮絮地说话。
「唉!你也真是,怎么就一个念头到底,都不转圜呢?这韩寿……哪一点配得起你了?一开始竟然看起来还颇有些不愿意呢!哼!他也不想想,贾四小姐对他青眼有加,是他的福分;只要你一句话,根本不消我们再使什么力,你爹在朝中的追随者,自然会妥妥当当地替你办好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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