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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司马昭仪,只是闻言唇角微勾,挑起一抹讽刺似的笑意,仿佛对大家心底的话早已了然于胸,却并不当众说破。卞解忧见状,就趋前数步回道:"回太后的话,想是今日朝中有要事讨论,因此略略晚了。"
太后微微颔首,又开始象征性地询问一些皇上近日的起居情形。这话题一向令其它嫔妃戒慎恐惧,尤其在司马昭仪失宠、与皇上之间的感情不睦已浮上台面,再无法掩饰丝毫的现在,要当着她的面向太后奏报说皇上曾宿在谁的寝殿、曾下令召幸过谁,不是太困难的一件事吗?
虽然他们失和之后,皇上经常呆在自己寝宫,甚少召幸嫔妃,或是前往皇后的中宫;但这话,谁又敢回奏太后?
即使皇上下令召谁前往寝宫,也只是整晚整晚地坐在案后的椅子上,不批奏折、不说话、也不笑,只是目光深长地漫望着前方,许久之后会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在夜的笼罩下,虽然他们会躺在同一张床上,但是皇上......却并不曾亲幸,也不曾碰触一下这夜自己的枕边人,只是翻身面朝外浅眠,偶尔还会从梦魇中陡然惊醒,但问他时,他却什么也不说。
这是为了什么呢?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想着这个问题,可是谁也没有答案,甚至不敢问出口。
但此时,天色却陡然阴沉下来,室内骤然变得暗沉无光、漆黑一片。殿内的人乱作一团,混乱中尖叫声混着恐惧感,不绝于耳。但在这慌乱惊怖的黑暗里,一个身影却无视其它人纷纷进内室躲避的举动,反而转身冲向门口,仰首望着黑暗的天空。
"日有蚀之--"司马回雪喃喃自语,蓦地一步跨出殿门,直奔向殿外暗无天日的阴暗之中。她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蹦出了胸口;她的脚步急促,虽然心底浮现了恐惧,却没有回头。
第二十九章
突然,她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一个蕴着恼怒的声音随之扬起,"你不赶快进内室躲避,却在日蚀的天色下想跑去哪里?"
"陛下......"她顾不得他们已经失和、已经恩断情绝,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与颜面,猛然抓着他一只手臂叫道:"快点,快到太后宫里暂避......那些护卫呢?为什么没有多少人来保护圣驾?"
曹髦在阴暗的天色里皱着眉,甩不掉她紧紧的掌握。他的神色阴晴不定,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接近。最后,他恼火地重重一叹,大步向太后宫中而去,并没再次尝试甩开她的手。
司马回雪紧跟在他身旁,几乎是被他的脚步拖着奔跑,到了殿内,已有点气喘嘘嘘。殿门在他们身后吱吱呀呀地合拢,将那消失了的太阳、暗沉下来的天空都紧紧关在门外;但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发抖,凝望着窗外那已被遮蔽的太阳,不祥的预感在这一瞬涌入心间。
日蚀......那代表天子的太阳,竟然被那阴影侵蚀了!这预示着什么?她不敢再想下去,心中窜入一股无可避免的冷意,突然从后拦腰抱住他,紧紧地不肯松手。他陡然吃了一惊,身躯一僵,就想甩开她的两手,声音里也微微带了点怒意。"司马回雪,你这样成何体统?朕命令你放手!"
她置若罔闻,把脸埋在他背上,一径地低喃:"陛下,你不是说,只要我们不再相见,这一切就都可以避免吗?那为什么天还要日蚀,为什么这牺牲竟然不能换得一个心安......我以为没有了我,天就会厚待于你;不是一直有人禀奏说,青龙、黄龙频频出现于某处井中么?但为何今日又要日蚀,这般使人惶恐--"
他没有再推开她了,只是僵着身子任她抱着,语气里有点萧索。"龙频现身,咸以为吉祥......可谁又想过,龙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数屈于井......"他淡淡一笑,寂寞的声音里骤然窜过一丝空茫的冰冷,像是无情的自嘲。"非嘉兆也!"
她蓦然一惊,急急转到他身前,双手改握住他的两臂,声音却抵不过心头渐次升起的忧惧。"陛下......为什么这样说?"这里耳目众多,倘若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是要陷他于万劫不复的!怎样说才能替他圆这个场?"陛下多虑了。若天命不曾依归,何需频频遣真龙现世,以为示意?"
他定定地凝视着她,许久,突然叹了口气,静静一笑。"司马昭仪,你在害怕。"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将她脸上才起的血色彻底抹灭。"你在恐惧着什么呢?朕已受困至此,还能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她的脸色发白了,不自觉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哀声说:"陛下!不可以这样说,不可以这样妄自菲薄......你是天子啊!是一朝大臣、天下万民的君主,每个人都期待着你的作为,你怎么能......"
他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他并没有看向她,空洞的眼神茫然地遥望向远方的某一点,语气幽微。"天子?朕除了这个天子的虚衔之外,还有什么?还能做些什么?"他废然长叹,沉声吟道:"伤哉龙受困,不能跃深渊;上不飞天汉,下不见于田。蟠居于井底,鳅鳝舞其前;藏牙伏爪甲,嗟我亦同然!"
她的容颜一瞬间变得死白。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厉声喝止道:"陛下!你在发热,头脑不清醒了......这是什么诗?也值得陛下一吟吗?"
他终于慢慢地转过头,微垂了视线望着她,唇角勾起一丝冷讽的笑意,如冰。"这是什么诗?"他重复着她的问题,扬起俊秀的双眉。"是朕自己做的《潜龙诗》一首嘛。"
"你......你胡说!"她气急,脱口喊出大逆不道的言辞。"陛下,你......你在发热,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抖着手,压在他前额上,恐慌的冷汗湿了她的里衣。她命令自己镇定应对这场面,可她的语调再不能那般的云淡风轻。"你为国事太过操劳了,你应该快快去休息,不要想这些永远也忙不完的国政......"
"......够了。"他拿下她那只放在自己额上的手,安安静静地打断了她。随即他将下颌向门口一抬,示意那些随侍的宫人、护卫等先行退出去。"既然日蚀已过,朕也该去处理国事了。"
她愣愣地望着他,愣愣地看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去走向那两扇徐徐开启的殿门。但殿门开处,预期的阳光并没有照射进来;取而代之的,是窗外淅沥的雨声。虽然日蚀已过,但天空仍旧是阴晦的,不见日光。
"陛下!"她心头一凛,急急追过去,在殿门口追上了他。她不由分说地再度从后拦腰抱住了他,拖住了他的脚步。
他无奈一叹,停步温言问道:"司马昭仪,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的心中酸涩,冲口而出道:"陛下,莫再提起那首《潜龙诗》了,算臣妾恳求你吧,我求求你忘掉那首诗吧--"那首诗会为你带来大难啊!她痛苦地想。那么锋芒毕露的言辞,那么尖锐的讽刺,那么苦涩的自嘲......她的叔父,会对这首诗一笑了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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