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抚小说

第7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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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示意后，虞穆穆才进了办公室。虞林往虞穆穆这边看过来，眼神很复杂。“穆穆。”喊得很亲热，这让虞穆穆多少有些不习惯，毕竟她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虞穆穆都很感谢他那些年对自己这个捡来的孩子的疼爱，“爸。”她想，对她来说，这一声虞林还是担得起的。养别人的孩子，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虞穆穆前世到死都不曾知道自己的身世，这不得不说虞林在这中间还是花费了很多心思的。

向老师请假后，虞穆穆领着虞林去了学校的小树林。两个人都不认为老师云集的办公室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其实虞穆穆早就猜到虞林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等着他开口。

虞林有些局促，“现在学习还跟得上吧，听你老师说，你真的是很聪明。”摸了摸后脑勺，虞林心里很忐忑。

冬日从树缝中透过的阳光或许有些刺眼，虞穆穆觉得眼睛有些疼。这一刻她竟然觉得有些心酸，毕竟和虞林上次与姐姐谈话的时候态度已经好了太多，好到虞穆穆从来都没有期盼过。

前世的最后一晚的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就算拼尽全力也要保全自己和姐姐呢？虞穆穆觉得很疑惑，但是这些现在或许都不重要了，“还好，和你很，”有些不自然地停住，虞穆穆本来想说，和你很像吧。但是突然想起他今天来的目的，于是生生半路停住。

听出虞穆穆没说完的话，虞林心里也是很感慨，自己面前这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孩，不久就会长大成人，长成和她姐姐一样漂亮的人。最开始的时候，他曾经想，等到两姐妹结婚的时候，他一定要亲自把她们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但是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孩子而亲自割舍掉这一份本来他可以期盼的亲情。

这样想着，看向虞穆穆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急切，“你妈妈告诉过你，你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虞穆穆眯着眼看他，沉默着不说话。小水有些担忧虞穆穆现在的状态，“虞穆穆，你还在想什么呢！”听到小水的话，虞穆穆才从遥远的幻想中回过神，“告诉过怎么样，没告诉过又怎么样？”眼神里的倔强一览无遗。

他终究是把血脉看得如此重要，虞穆穆撑着头想。自虞林离开后，她已经在这片树林里坐了好一会儿了。就算远远听见铃声响，她也不急，本就是请过假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虞穆穆还没来得及踏出第一步，就被一声响亮的口哨声给喊住了。

虽然只是口哨声，并没有谁喊自己的名字，但是这是系统从声源和声波传播的方向判定的结果。虞穆穆对口哨声没有一点好感，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或许是因为杨可倩从小就告诉两姐妹会吹口哨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又或许是虞穆穆本就是个古板的人，虽然她自己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王文斌脸上的笑很不正经，看在虞穆穆眼里就是很欠揍。没想到她和这个人的孽缘这么深，以至于自己换了一个学校，跳了级，偶尔请一次假也能在学校碰见。所谓的命运的恶作剧，真是无处不在。

因为对面前这个人的印象一向都不怎么好，再加上虞穆穆本身也不是面部表情丰富的人，所以脸上自然是没什么好表情了。本来想要装作不认识，直接回去，但是这是虞穆穆这样想，和王文斌自然是没关系的，“碰见熟人不打个招呼？”

回头瞥了他一眼，虞穆穆一直觉得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很欠揍，要不为什么当年第一次见面自己就那么有先见之明地打了他？“我们很熟吗？”

王文斌一脸理所当然，“从你才那么高点儿，”说着还用手夸张地比划了一下，“看到了吧，这么高点我们就认识了，这还不算熟？”虽然面前女孩的表情和当年相比，冻人指数直线上升，但是王文斌还是颇为满意的，因为他不相信除了他还有谁抵得住虞穆穆这样的少表情。

看着面前少年脸上的神采，虞穆穆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午后这个人也是这样从背后叫住自己，只是当时青涩鲁莽的少爷现在也成熟了不少，虞穆穆听得很清楚，他声音的沙哑。“你是在提醒我你现在有多老吗？”

挑挑眉，被虞穆穆讽刺的王文斌并没有像虞穆穆预测的那样火冒三丈，“你十二岁，我十七岁，你自己说，哪里老了。”语气有些不满，看向虞穆穆的眼神却是异常光亮。

少年的心思，虞穆穆觉得自己早已过了这个年龄了，有些猜不透。要是前世的自己一样遇到这个人，应该会很庆幸吧。浅浅地笑笑，从少年的眉眼中，虞穆穆想到了自己人生中非常重要的那个老师，“老师还好吧？”

像是没听懂她的话，王文斌反问道，“老师？你说的是我姑姑？”

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她的话，虞穆穆想自己即使是有小水相助也没办法成为现在的自己的，当年因为杨可倩和虞林突然离婚，杨可倩带着两个女儿仓促离开安县，所以虞穆穆至今都没有再回去看过这位老师。对于这一点，虞穆穆心里是很愧疚的，“老师她还好吗？”

知道虞穆穆对姑姑的感情，王文斌也收敛起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她很好，”深深地看了站在斑驳的阳光下的女孩，“她很想你。”这一句话，王文斌觉得道出了他这几年的所有心思。

只是虞穆穆并没有想太多，听到老师近况还不错，且对自己还很挂念，心里的愧疚就像潮水一样打来，让她触不及防。看着王文斌怔怔地看着自己，虞穆穆才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却突然发现脸上湿湿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见过很多女孩子的眼泪，但是王文斌真的是没有见过虞穆穆流过一滴眼泪，在他眼里虞穆穆就像是一个不该生活在人间的仙女，当然这个觉悟是在他经历了这么几年才得出的结论。本该一向面无表情的仙女突然做出如凡人一样的举动，少年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我没看，”有些委屈地满身找纸巾，翻找了一会后，很丧气，“你别哭了。”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虞林对虞穆穆来说，是个在她心里占着很重要位置的人物，现在明明知道不是一样的，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想很多，去遗憾。不管怎么样，今天她的感情都太外露了，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个好消息。但至少这样让一直呆在空间里面休养生息的小水放心了不少，虞穆穆是被改造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任何思想和感情，是个机器。

人类，总要有一个可以宣泄感情的出口。这句话是小水在它在某本杂志上看到的，虽然不怎么有文采，但是它很认同这个说法。

或许是觉得太丢脸了，虞穆穆那天很不自然地跑回了教室。脸上的泪痕还让班主任担心了好久，以为是她父亲给她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虞穆穆连连解释，甚至撒了谎才把脸上的泪痕给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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