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笙歌的记忆,这个魔头心心念念的爱人正是她那个师父的未婚妻,那时在宣布婚讯以后,便莫名失踪了。
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情让他愤怒。
向冉冉定了定心神,握住辰星本欲掐诀的手,对着魔头喊道:“瑶君困在你那破身体里万年,你还没能复活她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阿瑶!”魔头应到魂牵梦绕的名字顿时间慌了神,垂着的丝线做攻击状飞跃到向冉冉脖子前,仿佛她再多说一句便会插入她的喉咙。
“你也配叫她阿瑶?”向冉冉啐了他一口,愤愤道:“是你死缠烂打阿瑶,她本来早该嫁往北海!”
“我与阿瑶两情相悦,不该受身份高低掣肘,她是自愿与我离开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是辰星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非要遵循什么天地礼法,是司命非说什么缘分天定,我与阿瑶注定无缘!若不是他们,我们何至于走到如此地步!”他此刻情绪异常激动,但并没有对向冉冉下杀手,丝依旧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不过他自己却飞得离向冉冉等人近了些。
向冉冉听了这话只觉得荒谬,原主记忆里分明就是瑶君亲自来的北海,她刚来时便是一身白衣,向冉冉险些将她认成了雪女,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暖的人,手是暖的,脸是暖的,就连笑起来也是暖的,像是初升时候的太阳,照的人心里亮堂堂的,她看见玄冥帝君时也是目光灼灼,时常带许多稀罕的花朵来北境,玄冥本就不爱说话,更别提答应娶她这件事了,后来见辰星要为她张罗其他婚事,才千里传音说若是能不用仙术在北境种出一朵莲花,便娶她。
瑶君便是那时住了下来,直到北境种出第一朵雪莲,玄冥与她一同站在雪山之巅,迎着朝阳看着那束冰晶一般纯洁无瑕的雪莲,说出了娶她。
儿时的她看见向来稳重的瑶君在雪山之上跳起了庆贺之舞,舞时笑得那样的开心,便懵懵懂懂的问瑶君为何,瑶君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说:“这朵花不是开在了北境,是开在了玄冥的心里。”
那时候的笙歌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现在的向冉冉却懂了。
“阿瑶对玄冥帝君一见钟情一往情深,是她亲自来北海求的婚,你作为她的徒不该不知,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浮生梦!”向冉冉虽然不是原主本人,但打开那时候的记忆时,瑶君的音容笑貌宛在耳畔,她本是骄阳,是旭日,可现在却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蛋体内仅留一丝神魂。顿时向冉冉的愤怒就涌上心头,说出的话更真情实感了许多。
“你胡说!你究竟是谁!”
向冉冉不回答他的问题继续愤慨地大声对他吼道:“是你!你去魔界求来噬魂曼陀罗,将它制成香粉当作新婚贺礼赠送给了瑶君,她最喜欢你这个徒弟自然日日戴在身上,香粉吸入身体便慢慢成了傀儡,是你亲手杀了她!”原主记忆里得知瑶君已死的玄冥忙了好些天,只要停下来便会坐在那株雪莲前呆,一待便是一天。
北境下了足足千年的大雪,直到开满漫山的雪莲,玄冥回到宫殿时一头紫成了白色,身上的紫色羽也褪成了白色,那时候年幼的笙歌便意识到,再也等不到如太阳一样温暖的瑶君了,她的师父也永远失去了他的爱人。
向冉冉一身紫衣在风中飞舞,头早被刚刚他现身之时引来的大风给弄乱了。
“可是她就算成了傀儡依旧不爱你,你真可悲。”
此刻她的青丝随风乱舞,脸上的神情却淡漠而悲悯,没有足够的光亮,所以她的瞳孔看起来是灰色的,与梦魇中那个男人地身影重合。
“玄冥!我杀了你!”紫烟瞬间弥漫开来,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昏暗的紫色,他的丝瞬间凝固成了一根极为粗壮却又尖锐的锥子,朝着向冉冉等人扑来。
他这一击用了十成的功力,似乎不只是要他们死,更要这个人界也付出代价。
向冉冉高举手中的菩提子手串,硬生生地拦下了这次攻击。
遭反噬的血傀儡被击倒落地,狼狈不堪的样子一下子便让人注意到了他身体的下半截,是空的。
这时候永平悠悠转醒,在看到这样一幕后又立刻昏死了过去。
向冉冉盯着菩提子上的裂痕皱眉,希望这个魔头真失去了战斗的能力了。
“咳咳。”血傀儡将嵌进土里的手拔出,指甲断了,手指不断涌出鲜血,模样恐怖。
他此刻抬起脸再看向向冉冉等人时却没有了刚开始的运筹帷幄,他手抬高指向向冉冉的手腕:“这法宝,真厉害。”这话说出口真是孩子气,但向冉冉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是他刚拜瑶君为师时见瑶君将一朵花束变为漫天流萤时说的话。
那时候他不过三千岁,从蓬莱仙境而来,照理说什么秘宝都见过了,但他依旧会因为师父给自己变的一个逗闷子的场景而拍手叫好。
“这个法宝,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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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法宝,是法术,你喜欢的话我日后教你。”
“不过,你要先叫我师尊。”
“师尊。”
辉光之下,瑶君将一片花瓣放在了他的手心:“这是为师送你的入门礼。”
她教他如何种花,如何剪叶,如何将落花变为如痴如醉的幻境,如何将每朵落花变成花傀儡。
瑶池最美的从来不是花海,而是站在花海之中的瑶君。
“他死了。”血傀儡抬头看着天,手举了起来,不知再触碰些什么。
顷刻间又化成了一滩血水,丝像是树根一样带着血水一块渗进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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