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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冉闵大声答道。
“你且去吧。”石虎的视线扫过龙案上尚存血迹的宝剑,好似被黏在了上面。他挥挥手,示意冉闵离开。
直到出了宫门,冉闵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今日这几句随口的问答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心思。既不能让石虎觉得他心机深沉,又不能让石虎怪罪他勾结皇子,一步走错便是粉身碎骨,饶是他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不但再次坚定了石虎对自己的信任,还得到了新太子的情报。冉闵抿起双唇,匆匆回了府邸。
三日后,石虎下令在邺城城北挖了一个大坑,下面堆满木柴,上面又立起一根高高的顶上装了轱辘的木杆。他下令由秦公石韬生前最宠爱的两个宦官,一个拽着废太子石宣的头发,把他拉上柴堆;另一个用绳子穿过石宣脸颊上的铁环,然后用轱辘将他吊起。皇帝又让人将石宣的双手双足砍去挖眼剖腹,就如同石韬的死状一摸一样,最后在柴堆四处点火,一把火把人烧成了灰烬。
便是如此皇帝的怒火仍然没有平息。他下令将灰烬分成九分,撒在邺城各条要道上任车马人流踩踏,又将石宣的妃子、儿子尽数处死,石宣的卫士、宦官数百人全数车裂,把东宫卫士十万余人通通贬到凉州服苦役,末了还把东宫改建成了一个猪圈!
至此太子杀弟谋反之事终于平息。
然而,邺城中的杀戮却只是刚刚开始……
第十四章最新更新:2011-06-2708:17:33
回府之后,玲珑原想去和亲卫住在一处,不想李管家却笑容满面地过来传话,说是冉闵吩咐了要拨一间单独的屋子给他。等到了新屋,他才知道自己竟还多了个随身伺候的小厮。
冉闵每隔十日便会来找他一回。玲珑每次都不出意外地被“疼爱”到晕死过去,醒来后还总少不了要烧上一两天。冉闵的欲望好似无穷无尽,他甚至从来没有坚持到冉闵释放的一刻。
好在还有八天时间让自己调养身体,玲珑自嘲地想。
前夜冉闵刚刚来过,直到正午玲珑还是也没能起身,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屋外忽然传来的几声呼喝,小厮容烟报信说是将军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秦玉到了。玲珑匆匆起身,梳洗了一番后走出卧房。
“原来是秦姑娘到了。容烟,还不快上茶。”玲珑强忍住身上的隐痛不敢流露出怠慢的神情,先请那秦玉落了座,自己才半坐在椅上。
自以为见惯了府里的人两面三刀的伎俩,秦玉丝毫不为玲珑恭敬的态度所动,心中反倒对玲珑更添了几分憎恶。一个两个狐狸精不要紧,最危险的就是这种心机深沉还懂得讨好迷惑主母身边人的狐狸精!
秦玉从小就是董夫人的贴身丫头,两人形同姐妹。董夫人如愿以偿嫁给了冉闵之后,她到了出嫁的年纪却没有求主人赐婚,一直心甘情愿陪在董夫人身旁。
对于自家姑爷,秦玉也不是没有一点妄念。毕竟陪嫁的丫头在夫人有孕的时候成为老爷的通房已是惯例,董夫人怀着冉智之时,也默许了她伺候冉闵的起居。可惜冉闵那一年忙着领兵征战,回府也是倒头就睡,压根没有对她起过半分心思。秦玉知道冉闵与董夫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渐渐地也就放下了这个想法。
那董夫人原是冉闵父亲冉瞻手下偏将之女。她虽然不通文墨,却擅长女红。只是在冉闵官位渐高之后,她的这些个长处倒变得有些无用武之地了。平日里做的衣服鞋帽,冉闵不说喜欢或是不喜欢,只让她不要再摆弄这些下人们做的粗活。
既然无事可做,董夫人便像是一切深闺中的女子一样,变得有些郁郁寡欢甚至疑神疑鬼起来了。她心知丈夫的才干非比寻常,今后这府里恐怕不会只有自己一个女主人,只是却怎么也约束不了那份嫉妒之心。起初,哪怕是和冉闵逢场作戏有过雨露情缘的女子,她也要上门去打闹一番。后来,在数次引来冉闵的不满之后,还是秦玉细细说了其中的道理,董夫人才做得稍微隐秘了一些。
玲珑初到将军府的时候,董夫人差点气炸了心肺。那姓郑的不男不女的妖精,竟然将一个男子送给了他的丈夫!她只恨不得冲到冉闵的屋子里,将那带把儿的小妖精一剑刺死。秦玉害怕把事情闹大,毕竟其中还牵扯到皇家,赶忙将董夫人劝住,让她稍安勿躁先观望一阵,或许冉闵并不喜欢那调调也不一定。
冉闵那夜之后果然再也没有提起过玲珑这个人。秦玉为了保险起见,给董夫人出了主意将玲珑远远地调开,以绝后患。董夫人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却不想时隔半年,那小妖精竟又闹出了一场夜闯书房的好戏!一顿鞭子没有抽死他,倒让冉闵重新对他产生了兴趣!
秦玉听说冉闵将偏院里的人一起抬去了军营时心中便是一突。她望着董夫人犹如死灰的面色,只得一面慢慢开解自家小姐的心结,一面想今后要如何对付玲珑。大军远征,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几个月的功夫,好在玲珑身为男子倒是不会因有孕而威胁到自家小姐的地位,只是一旦让冉闵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再要想将他赶出去可就千难万难了。
好容易等大军班师回朝,可那玲珑竟一回府便得了侍妾的待遇。董夫人暴跳如雷,这是冉闵第一次公然在家里养“妾”,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他养的还是个男人!
秦玉又是好一通苦劝,才让董夫人同意了自己的看法。一定要稳住正室夫人的气势,对此等下贱之人只要稍事敲打一番即可,切不可伤了冉闵的面子,让旁人以为他家中妻妾不和,她一个堂堂将军夫人却没有容人之量。只要等冉闵的新鲜劲过去了,一个小小的优童还不是随意拿捏?左右也下不出个蛋来,总比让外头的女子分去将军的宠爱总要好许多了。
所以秦玉今日来找玲珑,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要教他一点“规矩”。
玲珑听秦玉细细地讲了一个多时辰的规矩。秦玉处处以家妓的地位来暗喻他,他却一点都不着恼。其实这等在后院之中的争斗,对玲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还有什么比少年住的那个地方更阴暗可怕呢?
秦玉走后,玲珑见自己的小厮容烟还红着眼眶,似乎是在为自己抱不平,不由笑道:“行了,不就是教训了你几句,两只眼睛都快哭成兔子眼了。秦姑娘说的是,做错的事咱们今后改了也就是了。明日一早同我一道去向夫人请安吧!”
“主子!你还真要去啊!”容烟急道,“一个丫头都让主子受了这么多委屈,真要去了夫人那里岂不是要被她折磨死了!说什么睡不可过午,她哪里知道主子今儿个早上还在发热呢!”
玲珑摆手道:“你说这话就该打!夫人仁慈,怎么会故意折磨于我?之前是我不懂规矩,既然夫人都派人来传话了,自然是要一条条一桩桩都照做的,早晚请安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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