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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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刚睡醒，说话时声音难免沙哑。
鹿书白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侧身去捏那只麻透的胳膊。
南湫再次抱歉：“对不住啊兄弟，我睡相确实不太好。”
“没事。”鹿书白彻底醒了，吃力坐起，“几点了？”
南湫看了眼手表：“三点半，还能再睡会儿。”
话虽这么说，可此刻的两人都精神了，一时半会儿还真睡不着。
南湫下床翻行李包，拿出一支炸毛的牙刷去卫生间洗漱。
水声哗哗而下，没开通风扇，弥漫的热气让视线也变得朦胧起来。
他这个病到了晚上就这样，不吃药就控制不住情绪低落，最终崩溃失眠，有时候甚至会产生想死的念头。
辍学离家的头两年，唯一知道他联系方式的母亲会时不时给他打电话，每个月也会定期往他的账户里打钱。
十七岁未成年，除了继续读书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可他做错了事，回不了家。要转学就得去原本的学校办理手续，他不敢回去，更不敢再见到鹿家父母，于是只好伪造年龄去干一些临时工。
然而文化程度低，多数时候只能选择一些吃力不讨好的服务行业。工资不高，但用来生活倒也足够。
有一回过年，他突然很想给家里打电话，哪怕只是听听声音也好。
可当他拨通家里的客厅座机，听到父亲的声音时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父亲见他没说话就把电话挂了。
等再次拨通，接电话的却换成了刚刚上小学的妹妹。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却换来了一句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的话。
“请你不要再给妈妈添麻烦了。”
“……”
不要再添麻烦。是啊，他确实是个麻烦，一直以来都只会给家里平添麻烦。
于是他挂掉电话，那只仅存了母亲号码的手机也被塞进抽屉。
之后他离开租住的地方，离开生活十九年的城市，在各个地区辗转旅游。钱不够了就在当地打零工，等有一定积蓄了就继续更换城市，生活枯燥倒也乐得自在。
十年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南湫。”
鹿书白站在卫生间外叫他，这一声叫唤总算把南湫的魂给拉了回来。
南湫在淋浴喷头下站直了，抹了把脸上水渍，感觉手脚总算有了点儿知觉。
“怎么了？”
鹿书白靠在门边：“没什么，就是想叫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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