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依,你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你怎么会喜欢上于恒,那个于掌柜呢?”章楠楠的心中猛地窜起一股火气,脸色瞬间铁青。她以长辈的姿态,严肃地质问着柳佳依。“你可清楚,那个于掌柜已有妻子,并且还有年幼的孩子啊!”
柳佳依微微垂,轻声回应道:“嫂嫂,我知道的。但我就是喜欢他,即便嫁过去只能做小,我也心甘情愿。喜欢一个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他们家虽是小门小户,却也不存在什么宫斗宅斗,就如同平常人家一般,能够安安稳稳、清清淡淡地过日子,这便足矣。”
柳佳依的话刚落音,章楠楠只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一般。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逻辑?好好的一个大闺女,怎么能去破坏别人的家庭,还心甘情愿地给人家做小三呢?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
“佳依,你定是糊涂了!倘若你喜欢的是普通人家的青年,哪怕他只是一位单身的车夫,我都不会感到惊讶,更不会反对。可于恒已有家室,你为何还如此执着,这般卑微呢?你莫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章楠楠一直将柳佳依当作亲妹妹看待,她的这番荒唐之举,实在是让章楠楠感到无语至极。
然而,章楠楠转念一想,在这古代,若抛开那门当户对的观念,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倒也算是正常之事。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甘愿去做小,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理解。
“嫂嫂,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虽然他只是一个平凡普通之人,但我已经偷偷观察他好久了。我经常去你的铺子购买一些商品,只为能多瞧他几眼。于大哥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正是我想要以身相许之人。”柳佳依说到这里,眼睛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与于恒在一起的美好未来。
“若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我是不会惧怕别人的眼光的。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绝不会后悔。只是我担心父亲和母亲会很伤心。我若未能嫁入高门大户,没能为柳家带来荣耀,这才是我最为惧怕的。”
“你觉得你的父母会将你的幸福放在位,而家族的风光才是重中之重吗?”章楠楠看着柳佳依,提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柳佳依听着章楠楠的问题,那双原本就闪着泪花的眼眸更加低垂无光。这确实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平日里,父母对她无比娇惯和呵护。然而,在出嫁这件事情上,他们会不会将她当作往上攀爬的筹码呢?这是谁也无法猜测的。即使答案是肯定的,别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不过,像宰相府那样的高门大户,他们心里还是特别畏惧的。毕竟李宰相这个人本身就自带严厉之气。一般的人,只要走到他身边,就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几分。柳氏夫妇就算想攀高枝,也不想找这样的亲家。
“这样吧,我先去探探于掌柜的口风。平日里我去铺子的时候,就碰见过他家大娘子给他送吃食,两个人恩爱有加。如果只是你一厢情愿,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另寻他人为好。”
章楠楠虽然话语已经软了下来,但心中仍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原本想着柳佳依与安景钰很是般配,可没想到两人都没有那个意思。真是造物弄人,好好的一个女子,偏要喜欢已婚男人,当小三,做后妈!
“谢谢嫂嫂,谢谢嫂嫂!还请嫂嫂尽快去问,我怕李家那两个傻儿子夜长梦多,指不定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到那时,我可就骑虎难下了。若是得罪了李家,谁还愿意与我们柳家相交呢!”柳佳依眼巴巴地看着章楠楠,恨不得现在就让她去于恒那里问个究竟。
“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就算于掌柜同意了,你爹妈那边要怎么去说呢?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那么普通的人家?还是去做姨娘!”章楠楠不满地又瞅了柳佳依一眼。
“嫂嫂,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只要于大哥同意,我定会摆平一切。”章楠楠叹了一口气,心中着实有些心塞。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月老难道是喝多了,才乱搭了红线!
姑嫂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这时,柳夫人派过来一个丫鬟,站在门外,柔声说道:“少夫人,大小姐,饭菜已经做好,请两位移步前厅。”
“嫂嫂,说了这么久,小桃那丫头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连杯茶都没送过来。咱们一起去吃点酒润润嗓子吧!”柳佳依故意怒嗔着小桃,她心里明白,这是为了拖住玲珑,最重要的是拖住柳夫人派过来的眼线。事情还没有想明白怎么说,自然不能让他们知道。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她可就成了罪人。
章楠楠看到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心中明白定是柳夫人这位舅母用了心。她从山上下来,肚子早就咕咕直叫。在她看来,什么事情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刚寒暄一番,正准备开吃,突然一个小厮过来禀报。
“夫人,世子爷到!”
章楠楠心中涌起一丝烦躁,偏偏在吃饭的时候过来搅和。等他来了,又难免要虚情假意地寒暄一通。古人的事情可真多啊!
柳夫人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来,对这个外甥真是重视得很。也难怪,贺渊朔很少过来,侯府的地位自然要远远高于柳家。
贺渊朔一进房内,眼睛就立刻落到章楠楠身上。他英俊的脸庞慢慢绽放出笑容,就像盛开的花朵一般。
“舅母,今日祈福结束,我母亲已经回家。我左等右等都不见楠儿回府,心中甚是焦急。就只好一路打听寻了过来。”
“哎呀,佳依你看看你哥哥多么细心呢!一日不见你嫂嫂,便着急万分。你以后要寻相公,一定要找哥哥这样的有情之人。”
章楠楠听到柳夫人这奉承之话,还没吃饭就想呕吐。什么关心自己呢?也都不完全是,还是为了那间铺子,想争一口气才是最主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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