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彻底归于沉寂前,玉奴被一股力道拎起,扔在寒潭边,早已冻僵的身体与坚硬的地面相撞,让意识恍惚的玉奴喉间挤出一声痛哼。
身上冰冷的水液沿着皮肤蜿蜒而下,玉奴头疼欲裂,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一件衣衫被扔在身上,褚如刃居高临下,冷眼看着仿佛死人一般的玉奴,雷劫的余韵还在身体中回荡,让褚如刃满心不耐。
褚如刃踢了踢地上的玉奴,见人没有反应,蹲下身粗暴的捏着他的下颌,将一粒丹药塞进玉奴口中。
丹药入口化水,带着精纯的灵气在体内游走,将被寒气凝结的经脉一寸寸软化,经过寒潭灌体后的经脉更加的坚韧,原本不适合用在玉奴这个修为身上的丹药,如今接受良好。
意识飘忽的青奴只觉一股热气自口中散,游走至全身,冻僵的身体微微回暖,龟缩在体内的灵力也活跃起来,汇入那股热气中,修复着遍布冻伤的身体。
本就昏沉的意识在这股难得的温暖中,更加沉寂,克制不住的睡意涌上,精疲力尽的玉奴还来不及抵挡这股睡意,瞬息间便昏睡过去。
“啧。”
褚如刃沉着脸将人事不知的玉奴裹上一层外衫,拎着他出了寒潭。
寒气渐弱,身体也在渐渐回温,冻僵的四肢随着回暖,同时,难以忍受的麻痒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让沉沉睡着的玉奴控制不住的打起颤来。
褚如刃将玉奴扔在简陋的床榻上,看着蜷缩在衣衫中的青白小脸,眼中划过讥讽,才五日就这般模样,照沈如止差远了。
随手扯出一床被褥扔在玉奴身上,估摸着药效差不多了,褚如刃又掐着玉奴下颌喂了颗丹药。
经过渡劫这一遭,褚如刃算是明白了为何虚灵害了这么多人还可以安然无恙,原是靠着汲取他人命息这个法子,用以蒙蔽天道。
玉奴何曾不是曾经的沈如止呢?只不过,这次他不会再为自己留下后患,得亲眼盯着玉奴咽气了才行。
褚如刃又想起不知藏在哪的沈如止,眸色暗沉下来,看着病歪歪的沈如止,竟有能力断他一臂,如今他已是出窍期,断不可能再让沈如止溜了。
周身还残留着被天雷淬炼后的痛感,心绪起伏一大便格外明显,褚如刃面色扭曲,眸光阴狠,看着不像是一个正派修士,反而鬼气森森。
天赋异禀又如何,还不是自己手心里的玩意儿?
褚如刃淡淡瞟了一眼在睡梦中还犹在颤抖的玉奴,唇角勾起讽笑,转身出了门。
出窍期和元婴期果真不同,浑身奔涌着磅礴的灵力,褚如刃看着自己的双手,捏了捏拳头,感受身体中无尽的力量,常年笑的虚伪的脸上,带着几分真实的意气风。
褚如刃脚步略显轻快,心头对拥有着逆天天赋的沈止罹的嫉恨,也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消散。
昔日弟子长老们赞不绝口的天才沈如止,如今灵根修为皆废,还同魔族挂上了勾,人人唾之,还是个不长命的病歪歪凡人,连他的鞋底都够不着。
而他,顺利踏进出窍期,修为深厚,前途无量,同沈如止是云泥之别,这对于被沈如止压了十数年的褚如刃来说,如何算不得扬眉吐气了呢?
被褚如刃念着的沈止罹,正在教铮铮认字,山君也被他打出去同任天宗弟子切磋,破败小院中飘散着淡淡墨香,倒显得几分安宁来。
铮铮捏着笔杆认真写着字,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呼喝声吓得一抖,宣纸上瞬间出现一团墨迹。
“吓到了?”
铮铮摇摇头,将笔放下,眼巴巴的看着沈止罹欲言又止。
沈止罹了然,这个年纪的小孩总是呆不住的,将铮铮脸颊上不小心沾上的墨迹擦净,温声问:“想出去同他们一起玩?”
铮铮乖乖仰着脸任由沈止罹擦拭,闻言连连点头,手上可怜兮兮的拽着沈止罹的袖子。
沈止罹轻笑一声,收起帕子,给铮铮整理一下被她翻乱的袖口,站起身道:“走吧,今日便不练字了。”
铮铮抿出笑,跳下凳子,牵着沈止罹的手往门口走去。
外头,山君正和一个弟子切磋,它收起了利爪,只用脑袋大的爪子进攻,同那弟子一来一回,打的难舍难分。
周围围了一圈弟子,时不时传来一阵喝彩声,方才的呼喝声便是来自于此。
铮铮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握着竹竿往人堆中挤,此时的山君一腿蹬出,将那个弟子打的倒退数步,随即旋身蹲坐,慢条斯理的舔着手爪。
围观的弟子声喝彩,被打退的那个弟子平复气息,笑呵呵道:“山君果真厉害。”
山君鼻腔喷出口气,面上一派威严,身后的尾巴一摇一晃,显然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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