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的记忆中没有进出脂粉铺子的暗号,他们无法进入内部探寻,只能徐徐图之。
福寿膏一事暂时没了头绪,沈止罹将精力放在藏头露尾的褚如刃身上。
附着在他衣摆上的飞虫兢兢业业向沈止罹传送那边的画面。
褚如刃绕过几条街,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转来转去,停在一扇朱红小门前。
敲门声两声一停,总共敲了六下,门很快被打开,褚如刃从袖口取出一物,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那人很快将褚如刃让了进去。
藏在衣摆处的飞虫并未看清那物的样式,只能静静蛰伏,观察着四周模样。
门内亭台楼阁俱全,处处摆设都极为讲究,引路的人微微躬着身子,静默无声的为褚如刃带着路,褚如刃轻车熟路,好似来过多次,对此处极为熟悉的模样,走道两旁摆放的价值千金的墨兰都不曾得到他的一丝眼风。
越往深处走,飞虫传来的画面越模糊,断断续续,连贯不上,沈止罹眸色微沉,这个情况还是他从未有过的。
褚如刃绕过几条回廊,不知是否是神识不稳的缘故,耳边传来断续的琴音,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听的人心头生烦。
穿过一道月洞门,琴声清晰起来,一样的难听,带路的小厮悄无声息退下,花草繁茂中,一座凉亭竖立在湖中央,凉亭四周被薄纱遮掩,随着微风飘荡。
褚如刃踏上木桥,也是极为不耐这难听的琴声,冷声道:“别弹了,难听至极,手都废了还这么能折腾。”
那琴声戛然而止,面对这极为冒犯的话语,那人也没有生气。
褚如刃掀开薄纱,刚踏入凉亭半步,抚琴的那人突然一顿,喝道:“停步!”
褚如刃一愣,掀开薄纱的手都还未放下,看着那人绕过琴几,几步上前。
沈止罹心头猛然打了个突,恍然间意识到什么,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弯下身,一把将褚如刃下摆撩起。
沈止罹悚然一惊,只看清一只纤瘦的手,便匆匆撤回神识,视野最后,是那只手准确奔着附在衣摆上的飞虫捉来。
那人将飞虫摘下,放出神识,追上如潮水般褪去的沈止罹的神识。
两股神识陡然相撞,沈止罹脑中一震,还未撤离的神识细丝被团团缠住,追击自己的神识阴冷的可怕,沈止罹只觉好似撞上一座冰山一般。
两股神识一个退一个追,两厢纠缠之际,追上来的那股神识切下一小丝神识,沈止罹脑中一痛,捏着袖口的手紧了紧。
既然被追上了,那便再无隐藏的必要,沈止罹改退为迎,撞上那股神识。
这是沈止罹第一次同旁人的神识交锋,看不见的空中,两股不相上下的神识你来我往,被切断的神识纷纷扬扬下落。
是个强敌。
沈止罹心中暗叹,放出更多神识,死死压制着追击的那股神识。
近墨者黑,能同褚如刃来往的会是什么好人?沈止罹不曾手软,他凝练了这么久的神识,总算有个机会来试试深浅。
褚如刃还不明白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匆匆在自己身上拿下了什么,接着神情凝重,半晌不曾动弹。
“怎么了?”
那人抬抬手,没回答褚如刃的问话,只聚精会神同沈止罹的神识交锋,这股神识强的不像话,是他平生所未见过的,几乎同自己相当。
他有些不可置信,他算是天赋顶好的了,到这个程度也花了数十年深造,而这不知是何人的神识,竟如他旗鼓相当。
观这神识进退,颇有些生涩,虽后劲绵长,但不如他操纵的纯熟,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今日褚如刃寻来,是同自己相商下一步的计划,不可在此耽搁。
他心内思忖,攻势变得凌厉起来,瞬息间,两人又交锋了数个回合,沈止罹且战且观,将那人的招式套路学了个七七八八,竟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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