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辰无言,继续走着,可依旧紧握着白冉的手。因为下一次,指不定就是什么时候了。
弯弯转转,绕过了几间屋子,最终来到了谢雨辰最终的目的地。谢雨辰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推开了门,白冉微微转动着依旧还有些麻意的手,抬头,就是做好准备的他都不由得一愣。
屋子里,一尘不染,所有的摆放如同他之前在这里居住时的模样,桌上的茶杯是他很喜欢亲自烧制的青花瓷,正对着门的书桌上还摆着他在走之前没有看完的书,当然,书桌上还有一封信。看到那封信的一瞬间,白冉的动作有些停顿,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些怯意,他有些不敢在这个地方再待下去了,他甚至,不敢迈进去。
谢雨辰已经走了进去,坐在了书桌的木椅上,与白冉面对面。但谢雨辰没有和白冉对视,他低着头,看着那封信,问;‘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走的吗?’
白冉抿了抿嘴,但还是迈进了这个屋子,转身将门关上,重新面对着谢雨辰,看着周围的书架,怀念的说;‘记得,那天,是你成年的那一天。’
‘是啊,你送给我的成年礼,是你的离开。’谢雨辰有些无力的靠在了木椅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有些呆愣,他喃喃自语有些讽刺的说道。
白冉无法再开口,因为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我想问你,你在这几年里,有过后悔吗?’
后悔?白冉仔细想了这几年的经历,想到了那无数次升起的后悔的想法。但白冉确定,小花口中所说的后悔,和他的后悔,肯定不是指的一件事情。白冉抿了抿嘴,还是轻摇了摇头。
‘你连骗我,都不愿意骗我是吗?’谢雨辰看着白冉有些无措,却依旧摇头的模样,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是应该感到庆幸,庆幸白冉还记得和自己的约定不能欺骗自己,还是该感到痛苦,痛苦自己这几年苦苦的等待,仿佛都是一场笑话。
‘小花,我本和九门决裂。我会和二爷有往来,也只因你师娘,与九门任何人都没关系。在你师娘离世时,我就该离开,但我遇见了你。帮你,已经惹得九门人不快了,更何况其中我已经惹得好几方势力的注意,你成年时,我确保谢家已经翻不出什么大浪了,又拜托了一些人照看着你,就履行了我早该履行的约定。’
‘那你为什么再出来?你不是早就想自己一个人过着隐逸的生活吗?’谢雨辰不甘的质问道。白冉就这么看着他,有些微愣。
为什么呢?真的是因为,谢连环和吴三省早就将自己算计去了吗?真的是因为,自己已经厌烦了在山上几十年如一日的悠闲生活了吗?白冉扪心自问,真的吗?答案其实早就出来了。
‘因为你,因为你们。’白冉沉默了许久,说出了这个答案。
谢雨辰看着面前的白冉,他其实知道,在白冉一如往昔的看向自己时,自己其实不怪白冉当年的不辞而别了。他理解,但他失落。
‘以后,如果你要走了,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谢雨辰为他这么多年的等待,想借白冉的承诺为自己心里的想法安上一个锁。
白冉看着谢雨辰,终究是点了点头。
神明终究是心软的,否则又怎么会偏爱他的子民。
得到了白冉的承诺,谢雨辰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又恢复成了谢家当家的状态,他看向了白冉,询问道;‘你还是在这里住吗?’
白冉看着谢雨辰在自己面前的变化,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谢雨辰。
谢雨辰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对于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也没有恼怒,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笑着问;‘你还是在这里住吗?’
白冉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准备出?’谢雨辰继续问道。
‘后天。’白冉想了想,回答道。
谢雨辰点了点头,说;‘那我等下通知黑瞎子。你需要准备什么,明天跟我说,我们一起去准备物资。’
白冉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小事,他一向是不愿意多做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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