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炎步子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他的脸色很难看,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人居然当着众人之面说出这样一句话。
身旁的书童已适时地低头退开,给他们留了私人空间。
“大清早的,你说什么疯话?”北辰炎的语气不太好,但还是在竭力克制住,“昨晚是我火气大了些,以后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你也别说胡话了……”。
林音轻笑了一声,眸光空寂。
以后好好过日子?他们还能好好过吗,她还有以后吗?!
“世子若不愿和离,直接给妾身休书一封也可。”她平静说道,淡淡的神情中只有孤寂和空洞。
北辰炎的心口突然紧缩成一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
“等我回来再谈。”
说完,他便匆匆离去,步子还有些凌乱。
林音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让自己离开,但她去意已决,根本不会再为他停留。
北辰炎在外面花天酒地,她能忍。
御音坊的小情儿登堂入室,她能忍。
但北辰炎说她背叛了他,背叛了她们这段感情,她不能忍。
从情窦初开的及笄之初,到此时此刻的终,林音都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忠诚于他。
但现在,她再也爱不动,只想离开这个让自己倾尽全部挖心掏肺爱过的男人。
……
待北辰炎离府后,林音回了自己的梨苑,开始收拾行李。
入住世子府也有七年的光阴,梨苑零零碎碎的东西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累赘,带不走也不适合继续留下。
当初每每添置之时,林音都是带着甜蜜心情装饰这个温馨的大院子,现在狠心处理掉那些东西,她只想痛快地还北辰炎一个干净。
旧人离去,新人欢笑,大抵便是如此的光景了……
丫鬟小七站在一旁看着林音收拾东西,眼眶微微泛红。
“世子妃,您真的要走吗?”
小七是北辰炎和林音洞房花烛时给他们举合欢烛的丫鬟,这些年见证了他们感情的由浓变淡,内心也是感慨万分。
“不主动给人儿腾出位置,难道等着被赶出去?”林音扯着嘴角自嘲道。
小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世子爷一定不会让那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进府的,世子妃您就再忍忍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
北辰炎昨夜的举动将他们过往的情分全都摧残得一干二净,她一个苟延残喘的人要如何相信一切都能好起来?
“咳咳……”思绪翻涌,林音止不住咳嗽。
她拿帕子捂住嘴,空气中已经弥漫了血腥味。
“小七,待我离府,你就回老家,找个实在人踏实过日子……”
林音将手上的镯子摘下来给了小七,再给了她一些银两。
自己身边值钱的东西不多,还要支付药钱,她能给到小七的也只有这些了。
小七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世子妃要走,就带奴婢一起吧……您身子骨不好,奴婢在您身边也多少能照顾您一点……”
林音看着她,无力地叹了口气。
最终,主仆二人一起收拾东西,离开了世子府。
林音只简易收拾了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剩余的全都要小七找人救济给了城脚的贫民区。
这硕大的世子府,再也没有了林音一丝一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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