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第1页）
《惜奴娇》
先行钱。
应怜仿佛所耳闻，那她爹在家中怒时，常提及一事。
【朝廷放先行钱，使农得钱买苗、商得钱周转，收息极少，本好意。然升斗小民，一利障目，得了钱便思长远，一气耍用殆尽；待到钱，竟一文也交上。朝廷既失了本钱，百姓又未得实利！】
她便也跟着觉得，个好东西。然度尘话，分明又非如此。
“呢？”
她由问。
“……知哪里，出了一篇文章，说先行钱个害东西。”
度尘道，“县里传抄了文章，便使查起。忽告，说爹身制墨‘雅工’，竟拿先行钱去赌，所出墨失了品格。此便再无买家墨。”
往必再问了。卖掉墨，哪连本带利官府钱呢？
应怜想安慰，&xeoo1知从何安慰起，只得随口问：“那文章……叫什名？”
“《夺民利说》……又《先行夺民利说》，记清了。”
半晌见应怜搭话。
度尘歇了会，觉着又好些了，挣扎着下，细细地洗了珠子，在镜奁与箱奁间地踱，寻一个妥帖安置处；又费力地找了颗大小、品皆如蚌珠换了，才趿好鞋，仍要李大官处。
“那珠子收好了，若明找见它，拿你问。了……你了？”
她见应怜一动动侧卧在，&xeoo1将脸埋在枕中，便问。
那脑袋摇了摇，气无力声音闷闷道：“你，收拾。”
度尘便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了顿，头安抚，神平平淡淡，“你莫要慌张，等明，一切再计议。”
脚步声轻如无物，幽幽地了又走，再了声响。
残烛本就低矮，渐渐燃到了尽头，成了铜灯盏里一滩凝腻。知哪一刻，米粒大微终于熄灭，一室复归幽寂。
应怜记起要去关门，得收拾一地凌乱，将脑袋从枕间抬起，&xeoo1晕得脸泪。她胡乱拿衣袖了，每走一步，便想起度尘话。
字字如刀，割得她鲜血汩汩。
《先行夺民利说》，她会记得。那她爹据上疏议呈写下文章，洋洋洒洒好几千字，句句义正言辞、动肺腑。
那分明体恤草民好文章，无一字民、无一字在理。她至今仍记得爹琢磨篇文章，熬了好几宵，成稿付梓时动容景。
&xeoo1害得破家离散，又竟何。
收拾完了一切，她复又躺上，怔怔地想纷杂心绪，终敌过折腾一番困意，惶惶无依地睡去。
深月玄云，淡淡明暗，中霄也才过半，皆睡着，夜长着。
·
夜长着。
秦氏忽从梦中惊醒，一个激灵，竟出了一身冷汗。
“哎，仿佛听着动静。”
她推推身边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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