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卢凛屏光的关系,颜觐的军马只得从密陀南方绕了一个大迂回才能去到品红。而在一处野丘,他们看到了许多无人掩埋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行了,四处弥漫着恶臭。抬眼一望,更远处是几户人家。这些尸身也是农户打扮,在他们周围也能找到一些军队肆虐的迹象。颜觐一看便知,掠杀他们的是苍飒沙的部队。
这不由得让颜觐又联想起乌重的死状。心中不免掠过一阵慌惧。强悍如乌重,都敌不过经过七色堇改化的红魔玺。那本来就非凡的苍飒沙,又会变得多么可怕?这种心绪可以说是由紫藏五惧所引发,亦可以说是真实经历所牵引。但颜觐可没在这个问题上做什么思考。
黄裳看到颜觐心绪不稳,于是上前搭话,而他一开口便直击颜觐心门,他说:
“真正有实力的人、强者,是不会拿老百姓来玩耍的,不可能蹂躏他们来图乐,别说精进本事了,连直接生理上的快感都不可能有。一个确实厉害的武者,即便把他能角力的对手都打败了,也不会因无聊了去找民众的晦气。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会比无聊更无聊,比滑稽更滑稽,就好像海里的鲸鱼要去踩死地上的蚂蚁一样。如果谁那么做了,只能说明他根本就不强,居然还可以从欺负弱者上找到快乐,低级过分了。”
颜觐听这话,觉得非常惊讶,一点也不像黄裳说的,反倒感觉像乌重的口吻。黄裳继续说道:
“所以说,凶残,只是百姓眼中的凶残。对于百姓来说,他们确实是狰狞可怖,百姓也没说谎,”黄裳拿着鸠杖对着颜觐一抱拳,说,“但对于殿下来说,呵呵……没必要。”
不得不讲,策士就是策士,柱晶还是柱晶,黄裳这一席话瞬间就让颜觐坦荡了,而且不仅仅是身体上。
不过黄裳知道经过前面的所见所闻,哪怕是再怎么经过自己拨云见般的阐释,让颜觐彻底的放下警惕以至于到蔑视的程度,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紫藏五惧的影响,虽然他并不能真实体会虹赋到底有多可怕,但仅凭猜测,也知道那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涤除的。彻底放下,别说颜觐,恐怕黄裳自己也办不到。
黄裳没有再多说话,因为这种程度的游说恰到好处,再往上提也不会有更好的效果,徒添口舌而已,这也是黄裳欣赏颜觐的一点。响鼓不用重锤敲。
颜觐当然知道黄裳那些话多少说得有些没有根据,只不过是借题发挥,想阐明一个道理而已。颜觐在内心也在自我问答。关于苍飒沙的强大,以及对月白的恐惧。他与自己仿佛形成了一种对话:
“如果乌重都敌不过,那应该说明我也打不过,永远无法超越月白那些顶级高手。苍飒沙如是,月暝晟更如是。”
“并非是你无法超越,而是因为你没有观察,你觉得他无法超越,是因为你没有观察过他。你觉得他恐怖、强大、毫无弱点,完全只是你基于对他的‘了解’。而这些‘了解’只是片面的。因为你对乌重太过于了解,你自然会觉得连乌重都死于敌手,比乌重弱的自己,当然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所谓的‘了解’,就像你了解藤椅怎么编或者剑法怎么练一样。而你从来没有去观察过藤条的纹理,你自然也不会懂得当你剑尖指向敌手,准备运使某一招式时,开创者这一招所饱含的深意。”
“所以,结合自身的思考,才是关键?可是我并非没有权衡和思考过各方的实际。”
“你当然思考过,但你思考的一切方案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出发的。而当你开始观察,你将会把自己放到一个极低,甚至没有自己的状态,完全空无的吸收想要观察的对象的一切信息。”
颜觐又把目光放在马蹄周遭那些百姓的尸身之上,渐而又听见内心的声音:
“观察时,人是没有胆怯的,也没有高下,甚至没有判断。与‘看到’不一样,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观察,你就真正了解了‘恶’,从而懂得了思考‘善’。”
颜觐回过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银药卿那一脸欣赏的样子。他那个眼神让颜觐恍惚——难道刚刚是他在和我说话?
银药卿有这个本事,他看谁,谁就能明白他的意见和主张。银药卿几乎不说话,仿佛他认为,话说多了会丢失掉什么功能一样。但人们并不会觉得他傲慢。反而是银药卿的神情中时常透露出一种惊奇,这种神情常出现在当他遇到一些清奇之士的时候。银药卿做事确实是比一般人果决,但不代表他思考得就比其他人更浅。可能情形恰恰相反,而结果,往往是大家都“听”他的。
颜觐有些恍神,不管那些话到底是来自内心还是怎么,但善恶观让颜觐无论如何也看不过那些百姓暴尸于野。于是让人挖了一个大坑,给集体收殓了。也无从得知这些人的名姓,只得竖了一块碑叫陌路百花坟。
整个过程颜觐亲眼目睹,一方面为生民惋惜,另一方面则是在怨恨苍飒沙的手段过于残忍。
本来计划好的日程,因为掩埋尸体的事便耽搁了,但路还得走,只不过往前行走,途经鸦泽林时,已经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大约也就在行进至半时,众人耳音之中听到了一个除鸟兽鸣吼之外的声音。
大家都开始警惕、瞩目,那个金属摩挲一般正在朝己方走来的怪异。
果见树林之中走出来一人!整个人黑压压的,身形极其巨大!仿佛披着蓑衣,戴了一顶硕大的斗笠。那斗笠像是直接放到他的双肩上的一样,看上去就像跟没有脑袋!相当的诡异!刚刚掩埋过尸体的兵卒顿时吓得鬼哭狼嚎的。
随着他越来越近,更为异样的两个点继而被观察到。一个是,他的那个斗笠应该相当的重,它一点也不会随着他的步伐而晃动。第二个惊人的地方是,那看上去像一件蓑衣的部分,竟然是他的头发!
但就在对方身形被火把光刚给照亮半扇时,颜觐却迎了上去。颜觐这个行为是果敢还是鲁莽?或许是因为要在将士们面前表现自己万夫不当之勇的气概?
在颜觐马蹄往前踏出几步后,对面那巨型人物却一下停住了脚。这时颜觐翻身下了马。而颜觐背后的人们也闻到了一股沉深的酒气。
“没曾想在这里相遇啊,”颜觐头一句的语气一听就很兴奋,但接下来一句,却略略带着一点尴尬,他说,“这一路可顺利?法华兰。”
喔,听到颜觐喊对方名字,很多人才反应过来。对面那个神秘人物是颜觐之前在棣地王府内的勋君卫,也就是之前胧月院的僧人法华兰。之所以颜觐显得尴尬,原因无非是因为前段时间给到法华兰的任务——即宣扬颜觐的武威。所以他当然也不好说“将军凯旋”之类的话。
“哐当!”一声,法华兰从一样东西上跳下,重重的落在地上。法华兰又近前两步,向颜觐施礼。这会儿大家看明白了,不是法华兰有那么巨大,造成错觉的是因为刚刚他是骑在一种类人的生物上面。但那个人在法华兰从他脖子上下来时,瞬间就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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