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朕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杨名这一去,一直到萧可用好了晚膳才回来。一进门,杨名就苦着一张脸说:“陛下,方公子的架子可真大,一开始不在府里,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就出去逛了一圈。再回到方府,他家的管家说他身体不适,睡下了,不见客。我怕陛下等急了,就只好把东西留下,自己回来了。”“文渊身体不适?”萧可不免有些担心,“是昨日累着了还是受寒了?要不要叫御医去瞧瞧?”“我临走前也这样问,那管家说不用,说是旧疾,家里有专治旧疾的药,服用几贴就好了。”杨名说。萧可恨不得立刻去方府瞧瞧,可是昨日刚撩了狠话,今日眼巴巴地自己送上门去,实在是太没面子,只好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就这样过了几日,方文渊一直没有动静,只把萧可气得,一直在心里骂他是个白眼狼。田景文的底细也被查清楚了,送到了萧可的案头。萧可仔细看了几遍,心里颇为诧异,田家是大楚的望族,族谱里就出过好几个高官,到了田景文这一代,更是厉害,田景文的大哥田景武是大楚的护国大将军,深得楚帝的重用,田景文是家里的幼子,自由尚武,师从余阳观的天启道长,在楚地享有盛名,近几年淡出江湖,经常往来于大楚和大衍,仿佛有什么秘密。此人风流倜傥,除了他的剑法之外,花名远播,据传所到的每一地都会有他的红颜知已作陪。萧可越看越不舒服,思来想去,只是担心方文渊跟着这种人学坏了可怎么办。于是,他这一晚睡得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了,又做梦梦见了方文渊和田景文。一会儿梦见两个人左拥右抱,美女成群,萧可去拽方文渊,方文渊却笑着说:“小可,人不风流枉少年,好不容易景文让我开了窍,你就别来扫兴了。”不一会儿,景致一变,漫山遍野的梅林中,田景文亲密地搂着方文渊窃窃私语,萧可正想怒喝,却见田景文轻佻地在方文渊脸上亲了一下,挑衅地看着他……萧可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从梦中惊醒,脑子里忽然掠过一句话,“……他眼高于顶,喜欢一个奇女子,必是看不上我的,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萧可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大喝一声:“来人那!”不一会儿,细碎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值夜的小太监睡眼朦胧地从外室一路小跑进来,惊惶地问:“陛下,有何要事?”萧可只觉得口干舌燥,咽了一下口水问道:“谁会喜欢女人?”小太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陛下,良久,嗫嚅说:“男人吧?”“那谁会喜欢男人?”小太监彻底懵了,想了想,勉强说:“女人吧?”“还有吗?”萧可脑子里纷乱一片。“还有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就是断袖!”小太监灵光一现,斩钉截铁地说。作者有话要说:噗,陛下这才回过神来,你有够迟钝的啊!萧可再也不想和方文渊较劲了,一下朝就直奔方府而去,一进方府,没见到方文渊,方太师却迎了出来,面带忧色。萧可只好和方太师君臣见礼,寒暄了几句,迫不及待地问:“太师,文渊呢?朕有要事找他。”方太师叹了一口气,神色哀戚:“陛下,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从小他父母早亡,把他惯得无法无天,如有冲撞得罪了圣驾,还望陛下能看在老臣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萧可愕然,连忙安慰说:“太师何出此言?朕和文渊感情甚笃,万万不可能有此事发生。”方太师神色稍霁:“多谢陛下恩典。”“文渊又出去了?”萧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方文渊出来,只好又问。方太师长叹一声说:“一大早就和朋友出去了,这孩子,野得不成样子,陛下稍候片刻,老臣这就叫人去找他。”萧可一想到那田景文就挖心挠肺得难受,在大厅了等了半天,刚想自己出去寻方文渊,只见方文渊和田景文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一见萧可,方文渊怔了一下,说:“小可,你怎么来了。”萧可这一肚子的气啊,原来自己在宫中每日惦念,他倒好,潇洒快活,把自己抛到九霄云外。“怎么,你巴不得看不到我吗?”萧可冷冷地说。方文渊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了,正琢磨着怎么向你赔小心呢。”萧可听了这才缓了缓语气:“琢磨出来了吗?”方文渊想了想说:“不如你骂我一顿?打就别打了,我怕疼。”萧可哼了一声,也不答应,只是朝田景文看了过去,笑着说:“田兄今日怎么也在?”田景文笑容可掬地说:“前几日和文渊一起踏马游青,今日有些疲乏,想邀文渊一起去天宝酒楼放松一下。”萧可皱了皱眉头说:“文渊不善骑射,田兄以后还是少喊他骑马。”田景文诧异地说:“不会啊,以前在大楚的时候,文渊央我教他骑马,他现在已经骑得很好了。”萧可看了看方文渊,一股浊气从腹中升起,他冷笑一声说:“文渊,以前我说让你多学骑射,你总是推三阻四,说你以文取胜,不屑学这武夫行径,原来是我不够格当你的师傅。”方文渊瞪了田景文一眼,陪笑说:“小可,我也是生死攸关了才知道骑射的重要,要是当初我懂些武艺,也不至于被那两个贼人追杀,差点没命。”田景文只是嘻嘻一笑,慢条斯理地喝起茶来。萧可心里烦闷,拉着方文渊走到一旁说:“文渊,我有事和你说,你把这个人打发了,我在后院等你。”方文渊犹豫了一下道:“陛下,景文难得过来,我……”萧可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文渊,难道他比我还重要?”“不是……陛下,这从何说起啊?”方文渊跺了跺脚,“这没法比啊。”“文渊,”一旁的田景文含笑看着他们俩,高声叫道,“今日你可答应了让我看看你长大的地方,可不能象上次一样又把我扔在一边。”萧可定了定神,沉声说:“好,文渊,我在后院等你,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来合适,你就什么时候来。”说着,他一摆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方文渊看着他的背影,又气又恨,走过去照着田景文的脚狠狠地踩了一脚:“你凑什么热闹!我如履薄冰,你倒来幸灾乐祸,乘火打劫!”田景文趴在桌上哈哈大笑起来:“文渊,我看你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也不是你说的那么好,又是幼稚又是易怒。”方文渊也有些奇怪:“祖父还夸赞他城府颇深,处事老练,游刃有余,怎么在我这里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你想这么多干什么,照我说,我的主意最好,一了百了。文渊,夜长梦多,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的。”田景文忽然敛了笑容,沉声说。“我……”方文渊语塞,良久,怅然说,“我明白,可用了你的法子,我就再无退路,我不想这样。且让我再试一次,这次如果再不行,我就听你的。”-方文渊送走了田景文,径自来到后院,一眼就看到了萧可在地上放了个软榻,躺在上面,嘴里叼了一片树叶,发出呜呜的轻鸣。小时候他和萧可经常从宫中偷溜出来,然后翻墙进入方府的后院,萧可负责望风,方文渊负责偷吃的,在后院摆上一圈,悠闲地过上一两个时辰。方文渊嘴角含笑,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踢了踢萧可:“喂,坐过去点,一个人占了这么大一个位子。”萧可酸溜溜地说:“朕还以为你不会来了。”“陛下的吩咐,谁敢不从?这可是要掉脑袋的。”方文渊一屁股坐在了萧可的身旁,随手从身旁拔了一根草,在手里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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