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冲出来,进入白色的世界,他像一阵风穿过走廊,最后停在529号病房门口。
房门开着,洁白的床上空空如也,灰色地板上鲜红的血已经凝固。
金石的心跳从这一刻静止。
“529号房家属呢?”
金石回头,“在这儿!”
“过来!”
金石跑过去,跟着护士穿过玻璃栈道,到了另一栋楼。
护士一边走着一边翻着手里的册子,“529号晕厥后摔倒,额头上的伤口裂开了,现在正在缝针。”
“好,他、他没事吧?”金石急忙问。
“现在还不好说。”护士停下脚步,开门进了一间房间,“家属在外面等一下吧。”
“好。”金石站在门口,朝里张望,但除了各色医疗器械什么也没看到,他抬头看,上面赫然写了急诊两个大字。
有医生推着轮椅过来,护士跟着他,步履匆匆,轮椅上的中年男人张着嘴但说不出话,目光呆滞,鼻子上插着管,身体一阵一阵地抖动。
中年男人被推进了一旁的急诊室,一个中年女人一直跟在身后呜咽着。
门关上了,什么也听不到了。
金石愣在原地,“季泊屿,你别吓我……”
程万春停好车就急忙上来,远远地看见金石一个人站在急诊室门口低着头,心瞬间悬了起来,他跑过来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金石回头看他,“护士说正在缝针,额头的伤口摔裂开了。”
“啊?”程万春接到电话只听到说晕倒了,没想到伤口裂开了,他叹了口气,“上次缝了十几针,这次裂开再缝多疼啊,真他妈的……”
“我就说不能让他情绪激动,他会受不了的。”
程万春不敢看金石的眼睛,挠了挠头,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金石有些无力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脑袋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程万春挂了电话,黑着脸过来,张口就说:“季舟川真不是东西!”
金石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我刚问了鑫川的人,他们上午开的视频会,季舟川后来也参加了,两个人当着二十几个董事和股东的面吵起来了。季舟川不管他死活,想当甩手掌柜,人都躺急诊室了,现在还在找他,要求他三天以内独自解决工人罢工这个事。再说了,罢工这个事怎么能全赖季泊屿呢!”
程万春的手机响了一下,那人发来一条视频,是上午会议视频的片段,他点开,里面传来季泊屿的声音,金石急忙起身过来看。
刚看完,程万春就忍不住附和:“确实恶心。”
金石眸光闪动,看着季泊屿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脖颈处暴起的青筋,赤裸裸地袒露自己的愤怒和脆弱,而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像桥头裸露的钢筋,坚硬冰冷,这是金石对季舟川的全部印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两个人扭头见护士把病床推出来急忙上前。
“怎么样?没事吧?”程万春见躺在床上的季泊屿紧闭着眼,嘴唇毫无血色,心又提了上去。
金石愣愣地握住季泊屿的手,被冰凉的触感吓得手一颤,白色衣领上沾染的零星血迹,红的刺眼,他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季泊屿……”
医生从门里出来,摘下口罩,“还好血及时止住了,送回去再观察观察吧,这回一定要好好静养。”
“好的,谢谢医生。”金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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