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索菲皇太后撕破脸之后,小夫妻俩的晚餐就开始在自己的私人寓所单独进行,极少去皇太后的寓所,陪她和她的丈夫弗兰茨卡尔大公共进晚餐。
“等见过妈妈,再说。”
费迪南德大公也不把话说死,直言要见过索菲皇太后,才能考虑共进晚餐的事。从他最近收到的来自母亲的信件里,索菲皇太后把年轻的皇后批判得一无是处,恨不得时光倒转,重新再选一回儿媳妇。
茜茜无奈地叹口气,“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我们最近闹了点不愉快,我的某些作为,妈妈她非常瞧不上眼。认为我身边有人给我灌输了不好的言论,而我又利用这些论调来影响弗兰茨在国家大事的决定。”
费迪南德大公刻意放缓的步子微顿,侧头望着茜茜柔和的侧脸,“妈妈只是太爱弗兰茨了。”
比起他们三个兄弟,弗兰茨约瑟夫一出生,就承载了索菲皇太后所有的爱和希望,他的妻子自然也成了重中之重。弗兰茨选茜茜当妻子,说实在的,费迪南德大公震惊的同时,心底涌上难言的伤感。
最开始,都跟跟妈妈说好了,哈布斯堡家族和维特尔斯巴赫家族亲上加亲,弗兰茨娶奈奈,他娶茜茜。那时,妈妈的注意力全都在弗兰茨的新娘身上,对于他娶谁,只要那个姑娘是王室的公主,她都不会持反对意见,何况他看中的是未来皇后的亲妹妹,另一个巴伐利亚的公主。
还记得,三弟卡尔路德维希听到了,暴跳如雷,大声与他争,说各凭本事,看谁能娶到茜茜。
费迪南德大公经常想,如果他没跟三弟卡尔相争,兄长弗兰茨约瑟夫也许就不会对茜茜上心,更不会对她一见钟情。
可惜没有如果,一场兄弟无意义的口舌之争,他失去了从小看中的新娘,得到了一个需要尊敬的嫂子。
不过,斐迪南德大公嘴里苦涩,茜茜大概从没想到过,他会喜欢上她。毕竟在俩人从小到大的几次接触中,他每次都板着脸,对她表现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冷漠样子。而她也是个整天漫山遍野跑,对爱情没有期待的乡下野姑娘。
如今回想,他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拥有她的机会,三弟卡尔比他更了解她的喜好,更懂得讨她欢心;兄长弗兰茨更直接,众目睽睽下送上一束不容拒绝的红玫瑰。
满心沉浸在温迪施格雷茨侯爵说要给她介绍几名得力属下的话里,茜茜完全没觉察到身侧费迪南德大公苦涩的情绪变化,就算感觉到了,她也不会为此出现一丝一毫的动容。
对于男女感情上的事,茜茜从不会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更不会因为周围爱慕的眼光,感到飘飘然。何况,费迪南德大公心中暗恋的是原茜茜公主,而不是她这个后来者。
她想要抓住的,始终只有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弗兰茨皇帝一个。其他过路打酱油插花的,一律无视。
并肩同行一段路,费迪南德大公欠身离开,茜茜站在原地目送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背后,心头突然袭上一股不属于她的怅然若失。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茜茜都没来得及体悟,它就已经彻底消失无影了。
“主人,他好像暗恋‘你’。”劳拉用心灵锁链与茜茜在脑子里交流,在“你”字上刻意加重音。
无视脑子里的打趣,茜茜掉过头,盯视劳拉三秒,嘴角一弯,“劳拉小姐,财政大臣奥伊伦伯格侯爵正等着跟你商量关于收购制药厂的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陛下,我不想跟那只老奸巨猾的狐狸谈生意。我怕到时他称斤论两的把我卖了,我还在那里洋洋得意地拍手叫好。”跟奥伊伦伯格侯爵较量过一次后,自认为修炼不到家的劳拉,就不太愿意跟他直接交流碰撞了。
贝莱加尔德夫人“噗”地笑出声,瞄到劳拉刷得红透的脸蛋,她忽然觉得自己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偷笑,是一种极其不道德的行为。
“贝莱加尔德夫人,要不换你去?”劳拉不怀好意,想把苦差事推给别人做。
“不,不,还是劳拉小姐你能者多劳,我对做生意谈判这种事,一窍不通。”贝莱加尔德夫人连忙摆手摇头。她跟皇后一起合作开的高级手工定制工作坊,也只要每个月看看账本上的收支,等着银行账户里来钱就行,从不需要她花费一丝经营的心思。
“可以让奈奈帮你。”茜茜突然说,“她嫁进图恩和塔克西斯家族以后,早晚会接触这方面的经营。没事,多学一点也是好的。”
劳拉点点头,“我一会就去找海伦娜公主,问问她感兴趣不?”
“表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路德维希王子忽然插嘴。
茜茜歪头,静静凝视他,“你能做的就,就是好好跟着劳拉小姐,看她怎么做!”
“遵命,我的陛下。”路德维希愉快地微笑。
他挺喜欢跟着学识渊博,几近全能的劳拉克劳馥小姐。有她在身边,仿佛天塌下来,都不用犯愁。他想,只要学到劳拉小姐一半的知识,他就可挺胸傲视周围绝大部分的人了。这种变化,也是他的父亲马克西米利安二世所乐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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