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半响没有动静,瞧见陆长离面上错愕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了才笑出声来,伸出食指在她额间点了一点,道:“你瞧瞧你这个表情。”
“娘娘为何这般高兴?这一次的荷花宴可是要耗费不少银子,怕是得万两朝上,如今后宫才只有几位旧人在,就算只是后宫来聚一聚,却也用不了如此多的银子,岂不是奢华浪费,娘娘难道不该生气吗?”
皇后摇了摇头,道:“皇上不是个喜欢奢华浪费的人,再者说了,国库从前也不允许,可是如今,应当是商务收成较好,所以才会想要大办一次。”
难怪皇上肯花银子,原来是赚的银子多了,也是若不是如此,他也断然不会搞成这般,与外国通商倒是一条好门道。
如今越发富裕起来,皇后娘娘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嘴角的笑容是怎么都掩盖不住,陆长离看着,只觉得有些心酸,这些本来都应该是萧彻该的,但是却是在皇后娘娘身上展现,一切都只因为皇后娘娘爱皇上,所以才会为了他高兴。
陆长离轻轻叹了口气,皇后娘娘见她这般,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是她今日高兴,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荷花宴如期而至。
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荷花池里的那些莲蓬倒也是熟了,各宫妃嫔的桌上都摆上了不少。
陆长离便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为她剥着莲子,皇后娘娘多次想要亲自动手来剥一个,却是被陆长离阻止了,“这剥莲蓬的活儿,还是奴婢来做吧,您手上的凤仙花寇丹可是奴婢好不容易染的这般好看,若是糟蹋了,奴婢可是会心疼的,您还是等着奴婢剥好了给您吃吧。”
陆长离将剥好的一一放到了皇后娘娘的盘子里。
楚贵妃在自己的位子上做着,眼神不住的在萧彻和皇后娘娘的身上流转,不经意间瞥见陆长离的时候,那是饱含怒意。
“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当真出挑的很,不光容貌生的美,就连那双手也是巧的很,更是聪明伶俐的。”楚贵妃说到这儿,突然笑了笑,道:“不妨叫这丫头替我们去摘些莲蓬回来,也好尝尝,刚摘下来,最新鲜的莲子是什么滋味。”
楚贵妃伸手拨弄了盘中的几朵莲蓬,道:“这些都不新鲜了,哪有刚采摘下来的味道鲜美。”
萧彻没有说话,只垂头看着自己的手中握着的酒杯,对楚贵妃的话视若无睹。
楚贵妃倒也没有非要得到萧彻的同意,见萧彻不说话,便是将目光放到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皇后娘娘觉得呢?”
陆长离瞧见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觉得一阵的不爽,这大热天的,她还想出什么幺蛾子,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方才从楚贵妃开头夸她的那两句话,她便是察觉到不对了,这下果真是给她弄出了事儿,还真像是往日街坊邻居所说的那个事儿精。
想吃新鲜的莲子,为何不叫自己身边的宫女去做,在者说来,还有那些专门负责采摘的宫人,还偏偏张口让她来做,不是故意为难,又是什么?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肯答应,道:“长离只是一个弱女子,万一落水,着实危险了些,所以还是算了,那里有专门负责采摘的宫人,还是叫他们来摘吧。”
“臣妾要的不单单是一个莲蓬,而是要看到陆长离对皇后娘娘的衷心,一个莲蓬而已,而且这里还有人看着,皇后娘娘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楚贵妃现下赶紧给了江婕妤一个眼神,江婕妤会意,道:“皇后娘娘,我们也都想看看呢,陆长离这般心灵手巧,臣妾瞧着皇后娘娘指甲上的寇丹,也是绝美,定然也是陆长离所做,如今只不过是摘个莲蓬而已,不碍事的。”
僖嫔娘娘见此,也是赶紧附和着开口,如今三人都已经这般说了,皇后娘娘也还是不愿意答应。
林昭仪见她们三人都是故意想要陆长离前去,怕是其中有什么阴谋,心中也是分外担心。
想起这几日陆长离常常同她所说,林昭仪心中也鼓起了几分勇气,道:“皇后娘娘,长离到底是个女子,虽说手上的活儿细致,手巧了些,可荷花池还是有些危险,还是别了,臣妾可以不吃新鲜的莲子。”
林昭仪居然会出声,是陆长离所未能料到的,毕竟林昭仪往日实在是太过胆小了,胆小到类似这种事情上,根本就没有存在感,所以大家也就都几乎快要忘记她了,现下突然冒出来,绝对也是不小的冲击力。
往日林昭仪可都是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让楚贵妃注意到自己,现下却不是那般了,楚贵妃自然注意到了她,方才听到林昭仪的话,她还有些错愕,如今错愕之下,更是恼怒不已,就像是一个原本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人,突然有一天想要挣脱一般。
“林昭仪往日气都不敢大喘,如今怎么了?还为一个宫女说起话来了?”
楚贵妃冷哼一声,眉间带着几分傲然跋扈,声音虽轻,可听在林昭仪的耳中,却还是带着几分压着呼吸一般的重量。
林昭仪心脏受惊,还是有些一颤一颤的,昔日对楚贵妃的恐惧,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只是她瞧见了陆长离的眼神,只是一眼瞧过去,她便是觉得有了极大的靠山,死死压住了自己的恐惧,强笑着,道:“贵妃娘娘,臣妾只是不希望人和一个人有危险,那些专门采摘莲蓬的宫人都是身经百战,早就已经熟悉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长离,毕竟也没有做过,难免会有危险。”
陆长离真心为林昭仪感到高兴,能这么完整的跟楚贵妃说话,已经是对她极大的挑战了。
“贵妃娘娘,奴婢觉得您身边的宫女姐姐,就可以采摘莲蓬,正好也可以看看她对您是否衷心,不若叫您身边的宫女来采摘,奴婢还要服侍皇后娘娘,实在是走不开。”
楚贵妃闻言,眉间蹙起,面容也冷凝下来,冷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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